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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印刷厂(3 / 4)

雷喜爱吃橙子,办公室人少的时候,她便剥开一个吃,有时甩一个给白乐生。白乐生吃了人家的东西,自然少不了要说几句话。一交流,发现还挺投缘的。

自从两人深入了解以后,金劳士十分欣赏白乐生,表示有机会要把他推荐到省城的一家大报社。白乐生当然想去大报社,至少在那儿可以接触更多的人、了解更多的事,时间长了,思维方式便进步了,这是毫无疑义的。

杂志大体上定了,金劳士让华、雷去印刷厂取样本。反正亦是秋高气爽,随便还可以在公交车上看看路边的风景。两人高兴地答应了。郊区那儿有几十家小型印刷厂,脏乱差,整个好像煮沸了的粥,喧嚣翻腾。公交车到了终点,白乐生见到了几颗柿树,顶部有一个红彤彤的柿子,正被几只鸦鹊啄食。两人走了几十米,便到了印刷厂门口,保安门低头看手机,根本不问不管。进到里面,路边尽是堆码打包的印刷品,还有叉车在从货车上卸一架架的纸张。两人七弯八拐,才到那家印刷厂门口。门口破烂,望进去是印刷机,轰轰隆隆,上面还有一层,是所谓的办公室。门边有铁制楼梯,爬上去左拐便是一间格子间,几个男女在打情骂俏。

里面一个眼袋黑黑的女人站起来问白乐生:“有什么事?”白乐生说明了来意。女人道:“你们上半年的杂志的印刷费还没有来结账哩。”白乐生愕然道:“上半年的杂志不是我经手办的,但是我可以向领导汇报。”女人让一个胖乎乎的男人给白乐生打印一本样刊。胖男人右手不离烟,盯着雷喜看,雷喜把头扭向别处。

十几分钟后,白乐生取了样刊,交给雷喜,雷喜迫不及待地翻起来了。其实,里面有两句诗是雷喜写的,只是用了化名而已。雷喜看见自己的名字印刻在光滑的纸上,仿佛就成了永恒的星辰似的,喜出望外。

在把样本交上去之后,金劳士改了很多字句,可见颇费了一些功夫。本来诗是连续几个版面,看起来很乏味,金劳士调整为嵌入小品文在后面,分散式的布局,看起来格外轻松。预定计划是黑白版面,金劳士认为不好看,调整为彩版,印数相对减少一部分,总而言之保持费用不增加。白乐生告诉了金劳士印刷厂催款的事,金劳士道:“喔,我还忘了,你让他们开发票来,到学校财务室结账。”

白乐生拿着改后的样刊,一字一字在电脑上改正。雷喜凑过来看,发现自己的两句诗被金劳士删了,脸颊瞬间变红了,鼻翼一张一合,丹凤眼圆睁,似乎要骂人了。白乐生察觉异常,问她怎么回事。她犹豫了一会儿,说那两句诗是她写的,用的是化名。白乐生道:“这没什么,我来补两句诗,下次的样刊,金主编不会看得那么细致了,可以混过去。”

白乐生写的是:整个秋天由黄叶铺成,王冠被鹰偷走了。雷喜问:“什么意思?”白乐生道:“诗无达诂,你可以自己揣摩。”雷喜微笑道:“我只是偶尔写几句诗,没有你厉害,一分钟就可以写两句。”白乐生差点说:“我过去专门代笔,什么文章没有写过,还不会写一两句诗么?”可是他没有吹捧自己,只是道:“很简单,你写多了,或许比我写得好。”

雷喜每天会换新衣服,赤橙黄绿青蓝紫,没有哪一种颜色她没有穿过,没有哪一种款式她没有试过。一些荷尔蒙旺盛的男生经常在上学的路上不怀好意地看她。雷喜呢,察觉他们的阴谋后,高傲地扬起头,冷艳地走过去。带起来的香风,可以让那帮臭小子陶醉半天。

第二次,又是他们去印刷厂拿样本。白乐生巴不得出去跑跑,见见路人与绿树,感到万分的欣喜。到了公交站下车,桓冰衍见到有人在卖红柿子,又大又软,两块钱一个,他买了五个,要分给雷喜,她不肯要。白乐生口渴难奈,撕开吃了一个,甜润极了,又借卖柿子的水洗手、脸。雷喜道:“柿子不是饭后才可以吃吗?你现在就吃了,不怕肚子疼?”白乐生道:“我出来前,啃了一个面包,不碍事的。”

进入印刷厂的二楼办公室,坐在办公桌前的几个人正在吃脆枣,没人搭理白乐生。又是那女的站起来道:“谢谢你,上次我去拿到了印刷费。你们这次还是拿样本么?”白乐生道:“是的,最后看一次,便可以印了。”那胖子好像怀孕八个月了,肚子挺得鼓了起来,竟然还在把爆米花往口里塞,嚼得咯咯有声。白乐生寻思道:“除了猪儿是这样的吃法,接下来就是你了。”十几分钟后,白乐生拿到样本后,匆匆带她下去。在路上,雷喜蹙着娥眉道:“什么破地方,不是油墨味,就是烟臭味!”

金劳士将这个样本审阅一遍,改动之处很少,压根儿没有察觉白乐生代笔的那两句诗。金劳士交代,待电子版上改好后,发给雷喜再看一遍,然后让她发给印刷厂印刷。白乐生改好后,把金劳士原话讲给她听,她非常不情愿,娇声道:“帮帮忙,替我看一遍了算了。”白乐生无可奈何,只有看下去。白乐生看完的时候业已是夜晚八点半,匆匆把最终电子版发给印刷厂。走出校门的时候,接到了马德里(以下简称老马)的电话,老马约他去吃夜宵。白乐生道:“吃夜宵,还是算了,最近有一个经常吃夜宵的小伙子得胃癌死了。”老马笑道:“你这么怕死呵?”白乐生道:“不是我怕死,而是夜宵也脏,连鼻涕都滴在里面,你敢吃?”老马道:“好,那你说去哪儿?”白乐生道:“去云裳茶室,喝一杯茶,舒服极了。”

几分钟后,两人在茶室碰面了。白乐生注意到每张桌子上均有青花瓷器,中间插着几朵百合花,或曼妙开放,或含苞未吐,清香袅袅,有一种令人感到甜蜜的迷醉。两人各点各的茶,一会儿后,茉莉茶端上来了,是白乐生的,玫瑰茶端上来了,是老马的。白乐生道:“怎么我看你印堂发暗,这段时间没有出什么事罢?”老马道:“女朋友跑了。”白乐生疑惑道:“跑了,怎么跑了?你不是说他追你么?”老马抿了一口茶,唉声叹气道:“什么女人,全是假的。前不久,她找我借两万块钱,我说只有五千块,她瞬间就翻脸了。”老马道:“何止,她还在报社里造谣生事,说我XX,说我XX,说我放XXXX,哼,全是无中生有。”白乐生道:“你就没有法子了?”老马立刻义愤填膺:“咱离开报社,不信她还翻了天。”白乐生道:“你走了,背着黑锅走了,就这么算了?”老马苦笑道:“和女人斗,输赢都不值得。我是干净的,她把我抹不黑。我不干净,她把我也贴不白。”白乐生道:“看来你的婚姻是一场马拉松,但是好事多磨,说不定有更好的女人在前面等你呢。”

老马心情不是很好,没有接话茬,反而用指头调戏瓶中的百合瓣。白乐生道:“你还是要写诗,只有靠诗,你才能走得更远。”老马的眼睛红红的,咬牙道:“我发誓,十年不谈女人,专心写诗,弄出名堂来。”白乐生继续道:“准备辞职么?应该没有比这里更好的事了,你好好想想。”老马道:“这女的又和报社社长好起来了,估计在社长面前说过什么,连社长都不拿正眼看我,你说我待下去还有什么意思呢?”白乐生看见老马眼睛中有泪水在打转,于是拿起盘中的瓜子嗑了起来。老马叫服务员拿酒,服务员道:“抱歉先生,这里没有酒。”

白乐生觉得老马身上天生有一种高冷的气质,只是不适合这个世界而已。老马对当代诗人不是很喜欢,却非常喜欢唐代李商隐的诗作,诗意朦朦胧胧,万千微妙的感受,尽在其中。老马最反感御用诗人,因为纯粹是歌功颂德、粉饰太平,看了只会恶心。有一段时间,老马喜欢宋之问的诗,深入研究后,知道他的人品低劣,于是对他大加挞伐,认为他的诗有毒。当然,老马学过辩证法,知道对人对事,必须一分为二,所以后来,老马对宋之问表示宽容。反而去研究造成宋之问性格扭曲的社会真实情况。

老马很想学一些驴友,走遍天涯,写上一路的诗歌,然而只是梦想。因为梦想在远方,而饥饿在眼前,饥饿很快会将梦想撕碎。一路行乞,不是他做能做到的,手头又没有那么多的钱去花销,便只有喟叹了。老马常常道:“如今爱情是稀缺品,爱情只是藤萝,必须依附在车、房、钱这三株大树上才能存活。”老马并不奢望爱情,但他在梦中时常艳遇,不是邂逅薛涛,便是拜见李清照,竹林溪水、古筝焚香,袅袅的莺啭,染绿了漆黑的碎梦。

老马终于悟出,有些事情,不可强求,随缘随喜最好。白乐生知道在一个忧伤的人面前,最好是保持沉默;在他心情好转的时候,无论你说什么,他会欢唱如初。

老马真是诗人,情绪忽冷忽热,一天在公园看一个女孩画素描,十分喜欢,便坐在她对面的花坛上不眨眼地看她。女孩忽而察觉了,羞红了脸。老马提出用几首诗换她的一幅画。女孩笑道:“你是徐志摩吗?你的诗这么自信?我的画可不换呢。”老马终于瞧见了她的花容月貌,是一个清纯如芙蕖的高中生。老马来了兴趣,道:“那你说怎么办?”女孩俏皮地道:“你说一个笑话,能够让我笑,我便送你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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