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温润清正、沉静如水的温絮白已经不在了,被一场草率的葬礼、一个所谓的“配偶”糊弄,胡乱了结了身后事。
他是不是还要凑个热闹,在这个已经足够滑稽的闹剧里,再添一笔?
宁阳初用力挣开那个摊主,头也不回地飞跑。
他逃出那条像是幽冥路一样的巷子,发着抖的手摸出手机,用力按着开机键,迫不及待等屏幕亮起来,翻出早在相册里存着的照片。
温絮白该有一辆摩托车。
和温絮白约好了、一直掰着手指头算日子,等温絮白来看自己比赛的宁阳初,其实就已经这么想。
他要送温絮白辆最帅气的摩托,不是糊弄人的模型,是真的、加满油箱拧钥匙就能骑的那种。
他知道温絮白不能骑,他给温絮白推去家里——要是温絮白的身体太不舒服,又太想出去玩,就看看这辆车,想想以后。
坚持一下,再稍微坚持
一下,想想以后。
哪天身体好了,戴上头盔说走就走,想去什么地方,就去什么地方。
宁阳初咨询了很多人,挑好了这辆摩托。后来变故陡生,这张照片在他手机里躺了大半个月。
宁阳初反复看放大那张照片,看每个他准备给温絮白炫耀的细节,看炫酷的涂装和灯光。
发售时间就在今天晚上……
宁阳初知道这没意义,摩托再送不出去,温絮白已经死了。
温絮白死了,死于他们这些人的自私、怯懦、自欺欺人,这不是个意外。
因为温絮白早已被他们推进死局,自始至终都留在绝路。
温絮白一直在死局里,一直在绝路上,他却从没发现、从没留意。
他太蠢了,看到温絮白不仅把每天打理得充实安稳,每天都有事做,甚至开出一片小花园,就觉得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