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章横躺在井口上,听着这话怪怪的。
很快,胥吏们在井缘与贺老接触的地方垫上一圈布条,保证他不会因为拉扯磨伤,这才开始从四处一起用力,七娘也“嘿呦嘿呦”地帮着忙,总算是将贺知章给抬出井口。
虽说已经入夏,可贺知章上了年纪,在这地方睡一夜,身子骨还是有些受损。早有人去通传贺家前来接人,这会子将人小心翼翼抬上驴车,也便回府去。
等晚上李白下值回家,这件事已经在长安城上下传开。
连陛下都过问起来礼部侍郎的身子状况。
李白落座喝了杯水:“好在贺兄一向人缘不错,醉酒这点小事,也没人会刻意去针对。就是陛下碍于御史台的谏言,觉得礼部侍郎当为礼仪表率,改授他做工部侍郎了。”
李白顿了顿又问:“你今日可好好去弘文馆读书了?”
七娘知道贺知章没事,这才有了笑脸:“当然去了,我还挨了李谨博士一顿批评呢。”
“……那你还挺得意。”
李白对挨批这种事情看的没那般严重。七娘年纪虽小,行事却有自己的章法准则,比许多不懂事的大人还强,就算偶尔调皮也会顾及他人,能犯什么大错。
他猜测:“你读书又歪解了哪句话?还是,哪个字写错的离谱?”
七娘被猜透,垂着脑袋越说越委屈:“不过就是错了一个字而已,李博士大发雷霆,还要我抄书三遍。我才不要抄呢!”
“什么字啊?”李白笑问。
“斯人已逝的斯。”
“写成什么?”
“……脚人已逝。”
李白一口热茶还没咽下去,当场喷出来。他咳了好一会儿,才憋出一个字做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