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舒窈迟钝,没有发现两个男人之间的暗流汹涌。
她想到梁季青当初三元及第,不知是在何处念的书,于是问道:“梁大人当时是在哪个书院念书?”
梁季青见她主动与自己聊这些,面上绽放出如沐春风的笑容:“是在冀州的苍兰书院。”
他有些好奇,江舒窈为何问这个:“我记得江小姐还有一个弟弟,是弟弟要念书吗?”
虽然现在学院盛行,也有苍兰书院这般负有盛名的书院,但依旧有很多权贵家庭还是延续着前朝旧制,在家里设立家学,请了名师来供子弟上进。
梁季青记得英国公的小儿子似乎就在家念书。
听了他的话,江云廉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
见梁季青提到继弟,江舒窈心情也有一瞬的低落,但她面色不变,只摇了摇头笑着道:“梁大人说笑了,我们家中那个混世魔王再读一百年,估计也够不上苍兰书院的边儿。是我家铺子里的师傅,她有两个孩子到了入学的年纪,我瞧着都聪明伶俐,想助他们一程。”
梁季青闻弦音而知雅意:“既然得江小姐夸赞,想必这两个孩子一定天资不凡,只是我记得苍兰书院入学必要校考家世,若是商铺师傅的孩子……”
他话中未尽之意,在座三人都听得懂。
大寰国立国数百年,时至今日的各个阶级已然十分稳固,堪称一潭死水。
苍兰书院原本只是教书育人之地,可架不住长久以来多方权势的蚕食,最后就形成了现在的非富即贵之地。
江舒窈轻轻叹了一口气,英国公府上下走的是武道,好几代都没一人得入苍兰。
她原本还看在梁季青是国子监祭酒的份上想找他帮忙,没想到他竟然也如此勉强。
江云廉在一旁看着梁季青装模怪样,心中冷笑。
这梁家的小狐狸和太傅大人一个狡猾样。他堂堂国子监祭酒,安排两个小孩入学那是易如反掌。现在却在妹妹面前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咳咳。”江云廉清了清嗓子,以手握拳抵在嘴边,忍住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杳杳,此事又何必劳烦梁祭酒?你哥哥我虽常年镇守在边境,但好歹也在这京城长大,我记得翰林院的张文也是苍兰书院的,他爹还在苍兰书院做夫子呢,我俩儿时关系不错,回头我帮你问问他。”
他说完目光瞥向梁季青,见他温雅的神情下隐约有一丝裂痕,不禁心中得意。
要你拿乔,这下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吧!
江舒窈没想到自己的武夫哥哥还有这种门路,她面露惊喜:“我实在不忍心看这两个孩子的才能埋没,这样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