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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回 抢入关楚庭幽魂 逃劫命绝地笑胆(2 / 2)

接下来,楚王心陷入深深的无法自拔的矛盾之中,自己那是绝对倾向于刘邦的,但对于项羽,虽然是落水狗了,但是那份暴戾,什么时候都得审慎,说实话,他并非没看出刘邦之心机,只是,没有他,自己又能拿谁来足以平衡项羽?可是,这抵御强秦,不能光靠嘴皮子的,没了项羽,自己这个楚国在章邯的碾压之下,还能留下来吗?自己的前两届楚王——襄强、景驹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吗?怎么轮到自己这个牧羊人上位,自己还不清楚吗?想来想去想多了,他自己头痛欲裂,将自己关在内庭,三天过去了,他彻夜难眠,神情恍惚。

这一夜子时时分,他正在凝思,忽而一阵阴风飒飒,将殿里的帷幕吹得飘逸起伏,心中好不惊骇,就在这时,殿里的灯烛骤然摇摇欲灭,窗外的朦胧昏昧的月色,透过窗格子漏了进来,使所有的器物阴影晃动,泛起绿惨惨的光晕,楚王心吓坏了,叫一声:“来人······”可是这时候,竟然无一人应答,仿佛全世界将他遗弃了一样。正在极度惊恐地时候,恍惚间对面的屋瓦上传来一声幽幽鬼声道:“大王,你不要怕,你是楚王,我们这些冤魂不能动你,我们只是来伸冤的,我们死的好惨哪······”楚王心跌倒在席上,惊惶地回答:“你是谁,你不要害我,都不关我的事儿······”

远远地那个白袍人影子,一身鲜血,被头散发,嘴巴牙齿磕磕响,周身黑雾弥漫,情状极其恐怖,他哭泣道:“我是会稽郡郡守殷通,我死的好惨啊,项羽他杀我无话可说了,可是,他对我灭族,断我烟火,天地不忍啊,大王。你现在还让他进关中,那是天怒人怨,还不知道马上就有多少冤魂怨鬼又要游荡无踪了,这也是你的过恶啊大王,所以,我们受上天差遣来问责大王你!······”楚王心吓得牙齿上下磕磕得更来劲,更加响亮了,哆嗦道:“你别说了,求你快走吧。”白鬼道:“大王,现在我只是一个鬼进来你就怕了,你且往门外看,外面全是襄城被屠城的冤魂,密密麻麻塞满了你的王庭,全部等着进来请命啊!”楚王心“嗷”一声,哀求道:“我不看,我不看,你快走,快走······”扑倒在绣墩之上,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楚王心悠悠醒转,看见吕青、共敖、叔孙通守在自己床前,吕青恭问怎么回事?楚王心只是摇头不答。吕青怜惜道:“大王心病谁不知道啊,但你用不着这样折磨自己,其实这事儿吧挺简单,听听满朝长老这么说的就是了,项羽这年轻人,能力是有的,但是为人,唉,打下城池以后喜欢屠城,所过之处无不惨灭,而刘邦这样的忠厚长者,他用兵总是用仁义之师制敌,对百姓爱护有加,他要是统兵进关中,苦于秦暴政的老百姓一定就会欢迎仁义的楚军到来,哪用得上忧虑暴秦不灭,大楚不兴呢?”楚王心不再回答,只是用手指示升帐再说。

翌日,楚王心升帐,直言道:“经过这三天酝酿,寡人决定武安侯刘邦西进入关中,长安候项羽北上救赵。”项羽想也不想,争执道:“我也要和刘邦一起西进关中去······”楚王心用罕见的强硬口谕道:“天意如此,你不行,你一定要去救赵,现在委派宋义为上将军,统领救赵的全军,项羽为次将,辅佐宋义,范增为末将,受命去吧!”项羽欲要再争,范增对他狠狠地使了个眼色,只有缄口,在心中暗骂:“天杀的王孙心,没有我和我叔父,你什么也不是,你······”再怨恨地看了刘邦一眼,从此兄弟情断,还是在心中怒骂:“你这老家伙,我就是去救赵,灭了章邯,再去进关中,也会比你快,等着吧你,得意啥啊?”

既然无可改变,那项羽就只能顺应现实,楚集团决定三日后发兵救赵,其时,金风渐起,北雁南飞,木叶摇落,到了九月秋天的节气。出师前夜,虞姬抱病,但是执意要和项羽一同出师,本来项羽早有安排,指定了曹咎照顾虞姬,所以项羽这一回可就是执意不允。原来项羽和处处留情的刘邦不同,用情专一,一旦心有所属自己心仪的爱人,再对旁花就是不屑一顾。他望着愁容娟倦的虞姬,心下我见犹怜地安慰道:“阿虞啊,这一回秦军四十万,而我军只有四万,唯有以一当十才能一战,恶战在所能免,你一个女子随我出征,我心存顾虑,焉能全力拼杀啊?你放心,我会记得你的话,不会再对无辜老百姓怎样的,相信我。”虞姬小鸟依人一般,偎在夫君铜铁一样坚厚的胸膛里,顿时哽咽,脱下身上的玉谷圭,缔结在项羽的腰带上,道:“夫君,这玉谷圭本是你来娶亲小女子的信物,如今我将他暂存在你身上,你看见它就是看见虞姬,想着虞姬的话,父精母血,化成个人不容易,一人死去全家哭,能胜又岂在多杀伤也。”项羽郑重应允道:“我都记住了······于是,项羽、虞姬一夜缠绵无眠。

当朝阳升起,灿烂的阳光照耀彭城宫阙的门楣的时候,该到出师的时候了,楚王心率臣下恭送这支大军出征,当然其中也有一脸虔诚地刘邦,虞姬道一声:“夫君珍重,臣妾等你得胜归来。”一笑低眉,偷偷地忍不住泪如泉涌,心道:“虞姬此生就和你一起一同一······”项羽深深看了她一眼,和宋义、范增上马,和楚庭诸人拱手揖别,一时间,楚国君臣祭祀天地神灵后,鼓角铮鸣,别声满耳,喝了壮行酒,竖立起狼虎大纛和大楚“诸夏冠军”的军旗,楚军出师北上而去。

刘邦送罢救赵大军出师,可以说是暗地里彻底松了一口气,即和楚王心回宫,殷勤备至,说不完的慰勉话,无非是“大王放心,明日刘邦也要出征了,你放心安坐王庭,我一定会将入定关中,马踏秦阙的捷报很快献上,到时候复兴大楚的伟业指日可待矣。”谁知道楚王心对眼前情景一脸木木,似乎并不动心,一笑悠悠回道:“沛公啊,寡人累了,先下去休憩,明天送你出征,我自有话说。”弄得刘邦一脸懵然,目送他踽踽而去。

接下来的楚王心,这样的所作所为,令刘邦实在是不敢往下联想,因为昨天送救赵大军,他也就送到宫阙的阊门外,这一次,送他可就出了京城,两个短亭之后,再到一个长亭,俗话说,十里长亭,就是说有十里地了,这不但是刘邦意外,连令尹吕青、郎尹共敖、博士叔孙通全都骇然,这是怎么了?刘邦不知所以,一路上只是连连推辞道:“大王国事忙,就请回吧,刘邦实在是不敢承当了。”楚王孙颔首,就指着眼前的长亭,道:“好吧,那就在此长亭作别,共敖大人,你去吩咐下去,众人离开长亭一箭之地,招呼周勃过来,他一个人除外,我和沛公有几句私言要讲。”共敖领命赶紧去办,即招来周勃,清空其他人,只是让大军将长亭围得严严实实。

这时候,长亭之内,只剩下楚王心和刘邦、周勃三个人,刘邦不知原委,正要开口招呼,只见得楚王心打出手势,让他不要再问,向天一笑,悠然道:“沛公,世上有鬼神乎?”刘邦一听,骤然不解,呐呐道:“抬头三尺有神灵,天理昭彰,肯定是有。”楚王心一笑,颔首道:“寡人也以为有,所以自从那天夜里我见到了会稽郡守殷通的冤魂,他一身是血,情状十分狰狞,告诉我项羽嗜杀,凡是他自己以为别人该受的,就屠城灭族,所过之处尽遭惨灭,故寡人顿时下了顽石一样坚定的决心,认为四季可乱,但是他不能乱,不能西进入关中,那样就会天怒人怨,人人恨楚,既然神鬼都不允许,项羽岂能和你争着西进关中?”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眼前的刘邦、周勃,刘邦低头道:“大王圣明,确实是这么回事。”而此时的周勃脸色变了,捉摸不定。

楚王心笑问:“鬼走路留有脚印吗?周勃,你说说看。”周勃窘迫的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道:“大王,那鬼没有形,只是个暗影,这连三岁小孩都知道,你只能飘荡,如何走路?更谈不上有脚印啊?大王你开玩笑是吧?”楚王心背手道:“可是,我在殷通幽魂出现的地方,事后由开始的时候偶然发现,再到细细查勘看过,屋瓦上明明有新泥的鞋印,那他是鬼吗?他是个人吧?”刘邦一听,苦笑道:“这个······?”楚王心从衣怀中掏出一片名刺,递与周勃道:“下次去弄鬼,办事细心点,不要把自己的名片掉落在现场,周勃,你的名片还给你了。”周勃一脸羞愧,双手接过,一时竟然说不出一句话来。刘邦骤然退后,躬身长揖,肃然道:“原来大王早就知道了实情,谢大王恩义成全,这其实都是张良之谋,让周勃去扮殷通鬼魂显现来促使大王决断,事到如今,刘邦将会永远记得大王的恩泽的。”楚王心道:“寡人当时确实是因为看到殷通的幽魂,才能够死命做出这个我都认为不可能的决定,说实话,项羽暴戾,寡人不得不防,但事实上,他们叔侄对于寡人本来就有知遇之恩,我决不会否认。可是此事儿道后来就不是这样的了,既然寡人已经迈出了这一步,不管怎么样,那我就要进行到底,就算我得知是你们的计谋,那又怎样?项羽嗜杀,沛公好生,天地人鬼谁不知善恶?好了,沛公,你休要在意寡人,寡人就此别过,相信你定能入定关中,裂土封关中王。”刘邦、周勃赶紧折腰礼谢,就此揖别,刘邦西进出师而去。

楚王心望着刘邦远去的背影,眷恋不舍,眼神渐渐暗淡下来,而刘邦出师,依天地规矩,告诫自己千万不要回头望,以免征途羁绊困难而不顺,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不由得暗暗掷下几滴老泪,是年是秦二世三年(公元前207年),刘邦时年五十一岁,项羽时年二十五岁,正是这一去生死不再见,阴阳隔茫茫,只有当时的长亭,留在时空的格子里依然,永恒了定着的那样。

救赵的楚军一路驰骋,很快就到了安阳县(今山东曹县)界。由于项羽的骑兵速度极其之快,使整个楚军战线拉长,作为司粟校尉韩信押运粮草,带着沉重的粮车辎重被远远甩在后面,当他途径凫山的时候,只听得一声唿哨,无数人头从林莽中抢了出来。一开始,韩信以为是打劫的强人,后来才看清是官军旗号,心下懊悔得只想哭了,真是人要倒霉,喝凉水都会塞牙,前面有项羽的大军你不出来,后面有宋义的大军你出来了,自己偏安犄角,正好让人给逮了,面对人数多自己不知道多少的官军,除了束手就擒,剩下的只有一条路,去地下见大司命去。

韩信被官军掳掠而去,连带自己押运的粮草,也不知走了多久,就到了一处官行署,认得是考城县(河南民权)公廨,被戈戟白刃的官军牢牢圈在庭院里,喝令蹲下,只见方才出征的那员秦将开始点俘虏的人头:“一、二······一共一百零一口,拿算筹过来,一百零一个人头,看有多少奖励,有多少钱,有什么爵位的奖励。”韩信一听,心下骤然是拔凉的,道:“坏了,他们把自己这些俘虏,当成了交易人头来立功受奖的牛羊了,那就是说,自己的死是定下来了,现在只是等到弄清楚数量,就会取下自己的头颅去兑现赏钱功爵去了。”韩信心中那是悲凉至极啊,自己师从楚南公,得天外兵书,这还没作为,就冤死在小卒手里,这冤啊哭都没眼泪,况且自己的吴妫娇妻,还在闺房里望尽千帆都不是,等自己回去呢。

官军小将正在拿着竹片,也就是算盘的前身正在二一添作五算数呢,只听得一声号令,有两个人昂昂走了进来,其中一个大声问:“苏将军,你从京城来代皇帝御使劳军,顺手牵羊的一战,竟然是······怎么样?这一战大有斩获不是?”小将连忙回应道:“都是李必将军出的神机妙算,小将苏角才能有此小小功绩。谢过李将军了。”李甲一摆手笑道:“你不要谢我,这多亏骆甲将军安排你借兵事宜,你要谢就谢他好了。”苏角连连点头,道:“那是,那是,看我这人不会做人,那就谢骆将军。”骆甲一摆手,道:“李将军过谦了,这本来就要谢他才对的嘛。”这李、骆二人相互谦让,倒是弄得苏角眼珠子滴流飞转。

正在这时,听得战俘里一个声音发出,道:“你们都不应该谢,说是要感谢的话,应该谢我才是。”三个人听了一审视,哈,竟然是一个战俘说出这样的话来,想是脑子被吓得短路了?或是死到临头还浑然不觉的傻子来了?或是······李必大笑问:“你一个反贼俘虏,如今在等死的人,你不知道吗?竟尔说出这种不知死活的话来”这人是谁?韩信也,这时候自虑自己反正是一死而已,反而抛开了一切恐惧,人生不都是一样,到头来全是一个死,谁也逃不掉,何不自嘲一个死字,调侃一个死字?人生只要能将生死置之度外?便是超然,哈哈大笑道:“我有功啊,我应该赏啊,你们应该感谢我啊,我要是不反,你们怎么能有战功?我要是不做俘虏,你们怎么能有赏?这样说来,你不得要谢谢我吗?”李必、骆甲、苏角听了面面相觑,接着神悟,连连点头礼赞,紧接着爆发出哈哈大笑,三人异口同声赞道:“说得很对,就这么回事啊。”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又细瞧韩信,李必道:“不是要留战俘传递章大将军口谕吗?就将他这活宝放了怎么样?”骆甲一挑大拇指道:“高见,我也是这么想的。”苏角便对韩信道:“你那反贼,甚是有趣,我也就不拿你的头去凑数了,你回营去报楚军,就说是章邯少府说的,知难而退,好自为之吧。”韩信大咧咧道:“本来我要谢几位将军不杀之恩,但是,你们不是也应该要感谢我的吗?那就抵消了。”说完折腰一揖,叫一声道:“那我就走了,请三位将军发了路引牌吧。”苏角听了又笑,即刻放了路牌,好韩信一拜受了,大踏步出了秦营,捡得一条性命回来,去了。

且说那韩信急急似漏网之鱼,惶惶如丧家之犬,逃得性命,一路向北去赶楚军大队人马,正行之间,看见前头尘头起,一队人马杀来,心中暗暗叫苦:“莫不是才脱囚笼,又入虎穴吧?”细看是楚军旗号,心中狂喜,赶出来一路大呼小叫道:“我是楚军治粟校尉韩信,快快救我,救我。”楚军兵马闻信,飞奔而来,当头一将骑白马,正是黥布,及至见了韩信,呵呵一乐道:“真是好极了,我奉上将宋义之命,特来寻你,不想正好得遇,可不是天大的好事情啊。”韩信拱手道:“那就多谢宋上将和英布将军了,我路上遭遇官军,九死一生,差一点就回不来了。”谁知黥布头一扭,道:“惭愧,说不定我要谢你才是。”只一句话整得韩信一头雾水,容不得再问,黥布已然将他拥簇带回楚军的凫山大营去了。

韩信见了上将军宋义,没还没来得及开口,只听得高居上头的宋义劈头问道:“韩校尉,你押运的粮草辎重呢?你所隶属的士卒呢?何处去了?”韩信黯然神伤,呐呐道:“途中遭遇官军偷袭,全丢了。”宋义怒吼一声:“全丢了?没有吧?你不是还没丢吗?”韩信被问得哑口无言,听得上头宋义一声怒吼:“监军上将黥布,把这位渎职无能的校尉韩信绑了,拉下去以军法处置,枭首来报。”这一声喊,骤然令韩信魂飞魄散,那元神离了七窍,瞠目结舌,大喊一声道:“大将军,我······”已经被监军督察黥布、蒲将军架起,韩信双足不能点地,拖出辕门之外,置于监斩的执法台上,听得一声铿锵利刀出鞘的清脆声音,心道:“这一回我必死矣。”双眼一闭,仰天一声长息,只等那项上一刀来斩,也不知道韩信性命如何?接下来秦楚大战如何展开,欲知后事如何,敬请看第六十七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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