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之遥分毫没有犹豫。
因为病房门本便只是虚虚掩着, 他直接带着楚深和两步跨了进去,然后才象征性地在门上轻轻敲了两下。
屋内中年男子还在唾沫横飞、语气凶横地“教育”着儿子,一时之间竟然没有意识到有人进来了。
而李墨背对着病房门口, 听到敲门声只以为是医生来查房, 并没有回头看。
“李墨!你怎么和个哑巴一样,都不知道说话?是不是觉得我说得有道理?”
“我跟你说, 你明天就去退学, 然后我们再复读一年,你再参加一次高考,行不,儿子?”
中年男子已经喋喋不休地骂了许久,这还是第一次语气软和下来。
似乎是见他情绪终于平静了下来, 站在病床前的少年动了动有些僵直的腿,慢吞吞却语气坚定地从嗓子眼里吐出了两个字:“不行。”
!
楚深和被工部侍郎这语气逗得一乐。
他原本还有几分担心李墨是不是被骂傻了,毕竟被父亲这样质疑、贬低、训斥,不是寻常人能承受的。
但是,看来,工部侍郎就是工部侍郎。
上辈子的时候, 他曾经问过李墨这个问题,会不会因为员外郎一直教训他、质疑他而难过。
工部侍郎仰起那双澄澈得似乎只装得下他的那些研究的眸子, 语气非常平淡地回答:“不难过。”
“父亲他要求我做的其他事情我都做到了。”
“他只是不懂。”
“啊?”楚深和当时没有反应过来这个“不懂”是什么意思。
李墨:“他不懂因材施教, 也看不懂我在研究什么, 不懂我做的事情很重要。”
“但陛下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