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猪头一放血,再去骨,再割掉耳朵也就不剩什么肉了,两毛钱也不算便宜了。
农村人有祭祀有酒席时才会买,前几年破四旧,祭祀都没人买这个了。
食品站这边的猪头能卖就卖掉,卖不掉就家属区各家给分了,问题是等确定卖不掉时,这猪头往往也不新鲜了。
再说这年头管得严格,总不能天天分猪头,传出去像什么?
帽子一扣别说是他这个小小的书记员,食品站站长都吃不了兜着走。
一听说有人长期来进货,书记员也挺高兴,“我们这边一天也就能出个三十多头猪,你要是确定要,我就给你留着,价格也给你便宜点,连皮带骨算一毛五一斤。”
三十多头猪能出个两百多斤猪头肉。
放在从前,孟二勇觉得这是个遥不可及的数字。
可这几年他也算看明白了,他娘这人不做没把握的事,周淑芬的猪头肉他也尝过,前几年家里杀猪,猪头就是周淑芬帮着做的,那真叫一绝!
吃过的人没有不惦念的。
猪头肉不要票,真卖起来,城里的老爷们都得买去做下酒菜,两三百斤真不算事。
孟二勇把这包烟塞给他,笑着道:“行,大哥,我需要的话,就提前来找你定。”
这年头很重视承诺,书记员也没叫他留定金,直接就答应了。
回去后,孟二勇就跟他娘说了这事,甄臻寻思着三十多个猪头肯定是不够的,这猪头肉卖起来也快,不过前期她打算搞个饥饿营销,先把猪头肉的名声打出去,后期再扩大销售。
甄臻托钱大姐找房子,钱大姐这天就给她回话了。
说是后头有几间老棉纺厂的旧房子,原先是老棉纺厂做仓库用的,后来老棉纺厂搬迁,这一块地就空出来了。
好处是空旷、租金便宜,坏处是偏远。
甄臻寻思着该有多偏,到那一看,发现就是从家里过一座桥而已,步行也就几分钟。
但也难怪钱大姐这么想,这年头可没各式各样的商品房,老县城人心中认定的城区范围就是桥南这几个家属区,至于桥北那块地,就是老县城人心中的乡下地方,早年还有过坟头,没人愿意往那去。
甄臻并不在乎这些忌讳,房子宽敞,略一整理就能用,院子也宽敞,周边居民不多,做食品味道大,不会妨碍到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