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发现,发现——你终究还是个男人。”
西门吹雪的手收紧,骨节分明的手因为太过用力而鼓起青筋。
他不喜欢沈知意说的话。
但他没有反驳。
他也无法反驳——他确实是个男人,一直都是。
“其实我弹得还不错,对不对?”
沈知意还在和他说话。
和这个已经心乱到说不出话的男人说话——沈知意知道,自己说的话已经太过暧昧,暧昧到不像是她会对一个刚认识没多久的男人说的话。
但是很奇怪,看着这张和苍雪一样冰冷的脸,她的心口就会诡异的涌动起,想要和他交谈的欲望。
“你为什么不说话?难道你也怕了?你怕,怕我说的都是对的。你怕你一看我,就会从冷冰冰的剑,变成一个普通的男人——对不对?”
他不理她,不看她,她就用自己的方式,逼得他不得不理她,也不得不看她。
他知道这是她狡猾的激将法,但高傲的自尊心让他应下了这没有任何胜算的挑战——他雪般冰冷的双眸看向她,像是为了证明什么一样,不再移开自己的视线。
他看着她,一字一句:“你弹得不错。”
他只说了这五个字。
他没有回答她的,他是否怕了她,是否意识到自己只是个普通男人这样的问题。
他只说了五个字。
这已然是他所能做出的,所有的妥协。
沈知意又为他弹琴了。
只是这一次,她没有再选择高难度的曲子,而是为他弹了一首《高山流水》
这曲子恬然温柔,和她此刻低下头,随着她身体的摆动而轻轻摇晃的青丝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