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酒有点懵。
也就是在他走神的短短一瞬间,陌生的雌虫便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翻身将他压在了身下。
天地倒转。
明亮的光线自半开的门外延伸开来,唐酒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顺着隐约的光线,望见了一张年轻的、熟悉的脸。
高鼻薄唇,金色竖瞳,因为警惕的缘故,那双眼睛在昏暗的室内呈现出一种冷淡又疏离的色泽,仿佛黑暗里的狩猎者,一瞬不瞬地盯着被自己钉在角落里的猎物。
一张年轻的,与他的雌君长得几近一模一样的脸。
唐酒本能地晃了晃脑袋,只觉得自己整只虫,都因为眼前的突发事件变得浑噩迟钝起来,他动了动嘴唇,正准备在对方的压制下艰难开口,后者便在他之前,冷厉着一张脸,用一种戒备的语气,说出了同样令他眉目微挑的一句话——
他问:“你是谁?”
年轻的阿勒西奥此刻不能说很迷茫,只能说非常迷茫。
似乎上一秒钟,他还好端端地睡在自己的宿舍里,下一秒钟,他就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一间本不属于他的房间和与他毫无关联的大床上,更离谱的是房间本来的主虫似乎还将他错认成了什么虫,以一种称得上是理所当然地姿态,自然而然地钻进了他的怀中。
考虑到对方还是一只雄虫,年轻的阿勒西奥只觉得汗毛倒竖,头皮发麻。
见鬼!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难不成是哪位游戏虫间的阁下看上了自己,有意折辱他?
那也不对啊。
不是阿勒西奥看不起自己——他自认即使是在精英云集的军雌本部训练营,也是首屈一指的新星,然而军雌中的新星和受雄虫欢迎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概念。
如果说年长的阿勒西奥因为工作需要,而练出了一副待雄虫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的好皮囊,那么年轻的阿勒西奥便是与之相反的异类:他并不讨厌雄虫这个群体,仅仅只是因为自家雌父与雄父的缘故,对这种毫无意义的婚姻毫无兴趣。这让他在面对雄虫的时候,往往会表现得沉默且无趣,真要有雄虫对他感兴趣,那才叫见了鬼。
可眼前的突发事件,又该怎么解释?
总不会是有什么雌虫看他不顺眼,故意趁他不备,把他送给了某位暴戾凶残的阁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