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晚宴很丰盛,施晚山的厨艺超出他们想象得好,他笑言平日没事,就琢磨怎样弄点好吃的。
“难得你们肯夸我两句,无恹就只会说,有什么区别呢?”他叹了口气,“对他而言,红烧鱼和白水煮鱼是同一种东西。我说,老兄,你也曾经当过活人呀,你忘了红烧鱼的味道了吗?”
“那他怎么回答?”
“他说,你记得小时候吃奶的味道吗?”施晚山扶额,“我说那我怎么记得呢?他说你还没死呢你都记不住吃过的味道,我都死了这么久了,不记得红烧鱼的味道,不是再正常不过了吗。”
甄玉被他说得笑起来,同时她也意识到,施晚山的话语里暗藏了这么一个意思:他的身边,都是死人,或者,活死人。
那晚甄玉他们就歇息在万安老店里,服侍他们的自然还是纸扎的小厮们,施晚山还向甄玉道歉,说店里眼下只有这几个纸扎的小厮,没准备丫鬟,请她见谅。
甄玉忍笑道:“我没那么挑,有人帮忙搭个手就不错了。”
施晚山叹道:“不过你也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甄玉一怔:“施公子,你说什么?”
施晚山指了指她的脸:“明明是个少女,偏偏脸却成了老妪的模样,别说王爷,我看着你这样子,都觉得不忍。”
甄玉呆了一下,只好低头道:“这一趟来江州,我们就是想解决这个难题。”
“这倒也不算什么难题,不过是蛊毒作祟。”施晚山淡淡道,“只是这里环境简陋,我不得手。甄姑娘若不嫌弃,等谭大户这事儿了结,你们与我一道回去,总要还你本来面目才好。”
甄玉一听,顿时大喜,赶紧起身道:“多谢施公子。”
那晚三个人正吃着晚饭,那老掌柜走进来说,有了消息。
“谭大户离开了谭家,目前不知所踪,谭家当时很多人亲眼看见,他像是疯了一样冲出家门,大家想去追,但他跑得太快了,一会儿就没了影。”老掌柜说着,苦笑道,“谭家现在一片大乱,本来是给孙子办满月酒,酒席没吃上两口,全体亲友倒是目睹了男主人的发疯……”
甄玉和岑子岳面面相觑!
施晚山沉吟片刻,又道:“这么说,谭天富的下落,到现在没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