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了,按计划他们早该回来的。”折桑心里极度不安,毕竟战场刀剑无情,大军没有按预估的计划回来,只怕是出了什么意外。
彼时,顾衡端坐在室内,瞥了一眼远处白茫茫间那抹清瘦的身影。
只是极寻常的一眼,他又垂眸继续写他的行军策。
不多时,大军回来了,折桑的猜测是对的,确实了出了意外——傅戎重伤昏迷不醒。
伤势很重,王妃不分日夜的守在傅戎床前照顾了三天,傅戎才渐渐苏醒。
顾衡站在屏风外向傅戎汇报最新军情,虽然他站的很端正,目光也没有张望,还是清楚的看见了室内的情景。
因为身上伤口太多,傅戎光着上半身半倚靠在床上,折桑正为他上药,弯着腰青丝如瀑,很是贤惠。
有时时候傅戎听的入神忘记配合动作时,她有些生气会故意用力点,傅戎就会闷哼,看向她的目光满是无奈宠溺。
很奇怪,就是这样寻常的一幕,也是不经意的一瞥,顾衡一直记得。
走出房间时,饕风虐雪,他却推开了长随送上来的伞,刺骨寒冷也无法消灭他心中的荒唐的叫嚣,如果傅戎就这样战死多好啊。
傅戎死了,她就是寡妇。
寡妇就代表着,苦苦觊觎的人,终于可以趁虚而入。
冰天雪地里,顾衡扔下大氅也不撑伞,就那么漫步走着。
长随问:“公子你要去哪?我叫马车。”
顾衡说;“赏雪。”
冻得浑身发抖的长随:公子脑子被冻傻了。
那天他走了很久,没有人知道,他心里烧着怎么样的邪火,又怀揣着怎样恶毒的心思,笼在袖里的手紧攥成拳头,青筋暴起。
起初长随还硬着头皮舍命陪君子,后面苦劝无果,他自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