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好在,皇帝日日来却不过半盏茶时间也就走了。
折桑也只能忍下心中的情绪,彼此暗怀心思,扮演深情和睦。
“什么时候换口味了?”皇帝放下放下茶盏,随意问道。
皇帝爱龙井,是以苏折桑从来不备其他茶,皇帝来永安宫就和在养心阁一样舒服,细至器皿插都是他喜欢的样式。
但最近几次来,永安宫都是君山白毫,他起初没有在意,只是略略抿一口就放下了。皇后最会照顾他的喜好,他不用说,他少喝一口下次便会换其他的茶叶,这次却一直没有换,是以他注意到了这点。
“圣上不喜欢吗?”
折桑垂眼看着盏中的茶叶,入水根根挺立,白毫闪亮,茶汤清澈。
她细细品了一口,眉头舒展,“听闻白茶有去心火安眠之效,这白毫银针来自闽州太姥山,是顶尖的白茶,年产不过一小匣子。臣妾喝着觉得清香无比,便留下了。”
折桑闺时,对这些文雅的东西倒真不太了解,她不是苏琼安有名师带领,父母熏陶。
虽然担着苏府二小姐的身份,待遇却和苏琼安有着天壤之别。有时姐妹站在一起,苏琼安是光彩熠熠的高门闺秀,苏折桑却像是一个丫鬟。
年少时,她只有大把荒芜落寞,与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游记话本。每每世家小姐们聚集,谈及风雅,她压根插不上话,只能站在苏琼安身后当哑巴。后来当了皇后,越发对这些东西没什么兴趣。
皇帝喜欢龙井,她便一直只喝龙井。只是顾衡说喜欢白毫银针,她为了更好的讨好这位权臣,也心思钻研了一下。
在折桑喝来,味道都差不多,但是龙井却终是明晃晃的彰显她过去的用心,显得过于愚蠢可笑。索性让重青都换成了白毫银针,至少不那么扎心。
“怎么突然专研起这些?”皇帝笑道,苏折桑说这些琐碎的家常,眉目温润,光阴静好,过去他觉的无趣,如今被苏琼安几次折腾下来,他却从中找到一点安宁闲舒的感觉,所以忍不住多问几句。
折桑微微蹙眉,“夜里失眠,打发时间而已。”
皇帝没有接话,至于为什么失眠?皇帝自然是知道的,但是他并不打算心思去安慰苏折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