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休要哄骗我老婆子,我就算老眼昏花也瞧见那马儿回来时腿上插着你的发簪。”
苏歆月嘟嘴:“那大概是小贼干的……您管它那么多,都不问问我要不要用早膳?我急着回来见您,都还未用早饭呢!”
孟老夫人闻言,立马放开苏歆月,回头想开口,却被下人抢了话:“老夫人别担心,府里清粥小菜、鸡汤、蛋羹都给表小姐备着呢!”
老夫人满意地点点头,苏歆月也心中温暖,孟府里的日子就是舒心,不像苏府里,父亲公务繁忙,文姨娘沉默寡言,一对弟妹又对她敬而远之。可她又有些想念父亲,虽不大有父亲的正形,却是个豪爽的性子,把自己女儿当成兄弟般对待,很是有趣。
傍晚时分苏元安如街上走街的卖货郎一样挑着一担子五花八门的东西来。他兴致勃勃地向女儿介绍:“这是文姨娘给你做的绣鞋,这是你弟弟妹妹给你求的平安福,这是罗衡给你钓来的鱼,那是聂思远给你买的炒花生,这是官家家中养的母鸡,这日还下了不少蛋,我都给你带来了……”
“爹爹你是让大家都知道我受伤了?”
苏元安憨笑:“没有没有,这怎么可能?”只是大家见他近日女儿不在身边,闷闷不乐,都塞东西叫他代劳送到孟府,可他虽然与孟世良情同手足,却碍于府里的老太太瞧他不顺眼,才一直不敢过来。
苏歆月语气平静:“我平日里穿惯了铃兰给我做的鞋,叫文姨娘不必在我身上费心。”
“她给我做了一柜子的鞋,都来不及穿,我就叫她给你做几双。”苏元安笑容不减。
“苏家已经近二十年没有当家主母了,父亲何时娶一位回来?”
苏元安有些慌乱:“娶?不……不娶,不娶……”
“那父亲是怕委屈文姨娘咯?”
“……”
苏歆月说出了一直以来都想说的话:“我不知当年母亲与您和离有没有文姨娘的关系,但母亲如今过得很好我也不同她计较。但父亲也算不大不小的一名武将,这没正妻也无嫡子总归有些不大像样。为何不抬了文姨娘,也叫苏余丰和苏雯雯出门也能挺直腰杆些!整天跟缩头乌龟似的,搞得府中死气沉沉的……”
“啪!”苏元安手中的茶杯应声碎裂。
苏歆月看着一地狼藉,问:“女儿说错话了?”
苏元安没有言语,举着如千斤重的双腿默默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