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歆月安慰:“爹爹,女儿又不是出城,就去舅父家里小住几日。”
“这才回来几日?我都没见你几次,又要把我闺女接走?”
“父亲我回来都二十天了,是父亲公务繁忙,才回来七次。”
“有七次了?刑部那小子能这么好心?”苏元安挠着脑袋,近日城中又戒严,照理来说是没有休息日子的。
“父亲,楚大人为人挺和善的,你别老是带有偏见,”她看向门外等待的马车,“舅母还在等我,女儿先走一步了。”
苏元安看着离去的马车思索:“这丫头何时见楚洵是和善的?我都天天躲着他,生怕这活阎王又跟我讲军法。哎……傻丫头肯定又是认错人了!”苏元安想起自己女儿几岁大时,见了同自己一样留了络腮胡子的罗衡叫爹爹,长到十几岁了还分不清家中几个亲戚,真是一点没继承到她母亲的聪慧。
孟府的表小姐又回来了,就如撒了盐的油锅,全府上下都热闹开了。
首先是挺着孕肚的表嫂何思仪搬来了二十匹衣料要给苏歆月裁衣裳。苏歆月看着堆成山的料子,惊诧道:“思言嫂子,我是入宫去吃个饭,不是从此住里头了。”
何思言笑道:“老夫人还时常念叨你说回了苏家就没人替你张罗,衣裳都没几件好的。咱们府里丫鬟多,这几日多做几身以后都好穿。”
大少奶奶发了话,从那天起,全府会针线的丫鬟嬷嬷都聚在一块做衣裳了,热闹程度堪比京城赶集。
第二个来苏歆月房中的是孟老太太,她拿了一匣子的首饰交到苏歆月的手里说:“你这几年守孝,我不好给你什么,可这几年的首饰我都替你攒着呢!”
第三个来的是表弟孟子义,小肩膀上扛了十几刀宣纸,手里握着一大把的毛笔,往苏歆月手里一塞便跑了。
第四个来的是孟子兰的教习嬷嬷,她曾是先帝宫里伺候妃子的宫女,放出宫后便一直跟在孟老夫人身边,把苏歆月的表姐孟子兰教的是秀外慧中,最后被选为永安候夫人远嫁西南。儿时的教习嬷嬷教自己行走入座礼仪时手中拿的是帕子,任由她爱学不学,可如今的嬷嬷手中拿的是擀面杖,她说:“表小姐皮糙肉厚,一般的戒尺不顶用。”苏歆月实在是感激涕零。
孟夫人虽没有过来看过苏歆月,可她桌上的每一道菜都是孟夫人张罗的。她吃任何东西,都得听嬷嬷指导:“表小姐,眼前这个是金钱酥,它极易破碎,取时应当小心,入口时务必要用袖子遮挡,切记每次只能咬一小口。喝汤的时候应当注意,每次也只能舀半勺,轻吹后再缓缓饮下……”她只觉得一切食物都失去了滋味。
距入宫七八日时间,每日试衣裳、练字、背诗、学礼仪学说话,连睡觉的时间都少之又少,苏歆月看着忙碌的一家子只好努力配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