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思远骑马领着苏府马车来到岁安路口,守卫在士兵看是自己的领头便直接放行,此时却出现一名男子拦住去路,毫不客气道:“聂副尉应当知道东城已封!”
聂思远下马轻声交涉,可对方似乎态度依旧强硬。
小霜侧耳倾听片刻,轻声回道:“好像是刑部的。”
苏歆月了然,邢部与城守军向来有些不对付,苏歆月这几年来京城的次数虽不多,可父亲苏元安次次都要与自己抱怨刑部急功近利、丧心病狂,连跟了他十几年的罗衡都因扣了多次俸禄,气得想要去守边关。如今城里为了抓一名逃犯,邢部又逼得城守军巡查了十几天,片刻喘息都没有。
原本穿过岁安路便可到水井巷,可不想还是遇见了刑部的人。苏歆月知道自己又惹了麻烦,聂思远这次恐怕要受军纪处罚,忙跳下车,说:“你是谁的手下?叫你主子出来说话!”
一身着紫色官袍的年轻男子从不远处的院子里出来,站在门前说:“我就是!”
她只感觉到迎面扑来一股寒意,本来晨间已下过一场大雪,如今又碰上这么眼神冰冷的人,让她连打好几个哆嗦。聂思远在他耳边轻声说:“邢部侍郎,楚洵,惹不得!”果然,是如今京城里流传的狠人刑部侍郎,官场之上人人自危。她回身向小霜要了披风系上,迎上前去行礼说:“楚侍郎,小女子是翰林院学士齐亦辰府上的,名唤齐岚湘,要去舅父梦世良府上看望外祖母!”
“哦?齐学士府上?”楚洵眼中的冷意收了几分。
“没错!”苏歆月忐忑地拽了拽衣角,她如今鲜少出门,京城里的的男子没几个见过她,若说是城守将近之女会有监守自盗的嫌疑,就随口把自己编去了学士府,不知这活阎王会不会瞧出破绽。
“既然是齐学士府上,那姑娘便请吧,在下送姑娘进去,只是姑娘这马车与车夫是不得入内的。”
“什么?”苏歆月望了望他身后的路,冰天雪地的,怎么都要走一盏茶的功夫。正当她犹豫之际,小霜说道:“大人,我家姑娘幼时从马上摔下来过,如今不敢再骑马!”
“那……”楚洵便作势要回院里。
“没事,今夜景色宜人,我正好赏赏夜景。小霜,去把那盅鸡汤拿来!”
“我随小姐进去!”聂思远说道。
“哦?聂副尉可真是清闲,不知是谁前几日抱怨我刑部……”
“他是担心您太过辛苦,学武之人不懂说话!”苏歆月冲聂思远眨眨眼。聂思远见她不在意,便住了口,万一惹得刑部又找自家兄弟麻烦可不妙。
天空又开始飘起了雪,小霜回马车抱着一坛子,又拿了一把油纸伞来与苏歆月汇合。
楚洵盯着那比酒坛子还要大几分的鸡汤皱了皱眉,心想:“方才她说是一盅?这学士府的盅可真是特别!”
苏歆月不知道哪里又不对了,撑开油纸伞挡住落下的雪,打开盖子说:“楚侍郎要检查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