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已有一样比霜还要刺目的东西,出现在两人面前。
剑,秋水宝剑。
明晃晃的剑身,恣意荡漾着丝丝寒气。
七把剑,却有个人,只因有一人手中毫无兵刃。可这刚刚脱困的二人,却是全都将目光投在那人身上。
山顶的风,到底是比别处的要猛上几分。
夜风吹动着一切能够拂起的东西,仿若把吕光心中的惊疑也给捎带走了。
“哎!贫道千算万算,不想人家却在这里守株待兔嘞。”石矶道人声音中夹带着一丝不甘之意,转头向吕光低声道,“走!”
身未动,剑已至。七把长剑,好像被一根根无形的丝线控制着,倒转翻飞,竟似乱云飞渡,轻柔从容。可这么慢吞吞的剑,却一次次的差点刺在石矶道人身上。
如果石矶道人仅他一人,应付这些飞剑,不过是小菜一碟。但要时时照看吕光,便有些手忙脚乱,照应不周。环佩叮当作响,剑光炫目缤纷。入夜的幽静山谷,似已被惊醒了。
“布阵!”是白日里那个发号施令的威严声音,这个女子好像久居上位,隐隐已有了几分王者之气。
“师姐,门主有令,不可伤害此人一根毫发。那阵法杀意盎然,如果不小心再者若让天女知晓”话未说罢,一声冷哼环绕在谷峰内。
“门主?”石矶道人听得真切,双目中陡然泛起一阵迷离之色,不禁脱口而呼。吕光站于石矶道人身后,剑光从四面方飞至,却无一道能沾染近身。他仿佛是在旷野上踽踽独行的野兽,敏锐的观察着周围的情形。吕光望着二人渐行渐远的背影。片刻之后,身体就形似是一棵骤风裹挟的小树,直直的倒了下去。
“水”黑暗漫无边际,如潮水般此涨彼伏,隐约间有一缕光芒在前方闪烁。吕光朦胧中感觉到喉咙,有一股清凉流过。漆黑中的那缕光亮,越加显得清晰。吕光迷迷蒙蒙的睁开双眼。窄狭的屋内,迎面一张书桌上,摆放着堆积如山的书籍。
曲扬急忙上前扶起想要坐起身来的吕光,关切的道:“少爷,你适才太鲁莽了。”吕光察觉自己体力,正在渐渐恢复,强颜笑道:“忍无可忍,无须再忍。外公把表姐许配于我,那蔺不惑心生嫉恨,终归无法善了。索性不如撕破脸面,各施本领。”
“真人九层,层层递进,哪有一步登天之理。少爷你太急切了。这脱力晕倒,还算尚轻。你还没有修出皮囊劲,那丹药也仅能发挥一时罢了。”曲扬脸色黑青,对吕光刚才掌打蔺不惑,还是有些耿耿于怀。吕光又何曾不知,忧心忡忡的道:“外公留与我的洗髓丹,如今一颗已无。如何应对接下来蔺不惑的报复,才是当务之急。”屋内顿时一片沉寂,唯有昏黄的烛光映照在这一老一少的脸上。
“不如,少爷你你”曲扬犹豫不决,似乎是下了莫大决心,才强声说道,“暂去后山一躲?”吕光眼眸一亮,再转念一想,又顿时失去光彩,疑声道:“后山乃王府禁地,就算我有心去,也无路可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