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当日为常寅编造的故事,而今重新对在坐的墨家弟子说了一遍。
“师傅未曾提及墨家,亦不曾正式收我为徒。只是从师傅言谈极擅长之事探寻,小子怀疑恩师乃是墨家弟子……”
巨子:“……”他挑眉,低头看看手中瓷杯:“此物……乃墨家弟子所造?”
“正是!”四爷喊青竹:“去纸笔来。”
青竹端了托盘来,四爷提笔在纸上洋洋洒洒写了不少,将烧制之法写完,而后吹干,递给青竹:“交给巨子。”
巨子:“……”他未曾接:“此物贵重,岂可轻易予人?侯爷出身商贾,又有吕氏行商为便利,此物可获利几何,不可估量。这便轻易予老夫,老夫受之有愧。”
“小子自知此物贵重!然正因此物贵重,才更该物归原主。恩师手中有如此技艺,而今世面上未见此类货物,而巨子亦告知小子,墨家无此技艺。小子便知,恩师怕是与我分开之后,便……故去亦未可知!恩师记挂师门,与我虽无师徒之名,但确有师徒之实。恩师遗愿,小子必予以完成。”
四爷抬手:“请巨子收下,莫要推辞。”
巨子接了盘,却将那纸张倒扣过去,没有去看,遮挡住他人打量的视线。这才又道:“你何以这般笃定,你授业恩师为墨家弟子。”
四爷反问:“兵器锻造,而今哪家胜得过墨家?”
巨子自傲:“无门派可出其右。”
四爷便撸起袖子,亮出袖箭来:“恩师教导时日短,小子只学些皮毛。近两年于雍城,试着打造防身兵器,此乃小子设计锻造,巨子可要一观?”
巨子眯眼看去,而后招手:“近前来。”
四爷起身,走了过去,将手腕递给对方。
此物带锁扣,无锁打不开。巨子反复打量,而后目光复杂的看这个文渊侯:“看来,文渊侯所猜测并无错处,你授业之师,确乃墨家子弟。”
四爷一脸释然,而后退了回来:“白瓷烧造之法,归于师门,也算了却恩师遗愿,请勿要推辞。”
甘罗在车上朝这边看:文渊侯乃墨家子弟?诈术耳!舍小必谋大,他到底图谋墨家什么?
一见面便送墨家大礼,墨家不接不成,可拿了……即便他说是他转交的,可不藏匿,守信诺,当真是人品无暇。
此等君子,与墨家又有这般渊源,能杀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