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已竭尽全力,但若油烧光,又当如何?
秦放鹤出奇平静,“无论如何,竭尽所能,至少要过了这个年。”
大约天元帝本人也不舍得眼前的一切,他非但熬过了新年,甚至还最后一次总领了会试,并亲自出了最后一道策论:“问何以过往之渺渺,历当下之泱泱,望来日之昭昭。”
夫渺渺者,沧海一粟,历史万物;夫泱泱者,浩荡无垠,唯我中华。
意为纵观漫漫历史长河,过往那些所谓的明君、盛世,如今看来,也不过沧海一粟,不足为道。可现在朕执掌过的中华啊,却呈现出亘古未有的蓬勃生机,犹如大江长河,浩浩汤汤,奔流不息。
更有未来,如日之初升,
光明灿烂。
天元帝的骄傲,不能亲眼看到未来盛况的遗憾,均在这一题中,展现得淋漓尽致。
他迫切地希望继任者能够以史为鉴,以当下为基础,开创盛世!
因亲眷下场,秦放鹤、傅芝皆回避。
礼部尚书侯元珍主持会试,更亲自点了其中一篇文章,赞不绝口,“这篇文章中正厚重,言之有物,细节处又暗藏机锋,可为一等。”
众人相互传阅,纷纷点头。
只偶有几l人私下交换眼神,讳莫如深。
会试覆试后,傅芝看着送来的报喜帖,貌似平静地问了句,“秦阁老家可曾贺过?”
来人笑容一僵,贺喜的话噎在喉咙里,支吾起来,“这个……”
傅芝笑道:“罢了,去吧。”
如此踟蹰,他已知道答案了。
来人如蒙大赦,忙不迭走了,连喜钱都没顾得上要,还是傅家人追出去硬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