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留下的林轩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他身上依旧披着那件鸦青色的鹤氅,虽是冬季,他手上却还是附庸风雅地摇着一把毛竹伞。
手中的竹扇摇了摇,林轩眼珠子一转,眼神开始似有似无飘向一旁正埋头干着活的几个仆从。
褚峻抱着怀里似乎失去了意识的妇人入了屋子,将人小心地放在了榻上。
榻上的妇人似乎是正在做着什么噩梦一般,秀眉的眉微蹙,凝脂般的脸颊上泛着白,就连那本来红润的朱唇也似乎一下子失了血色,整个人如同即将凋零的花一般,诱人怜惜。
褚峻冷硬的眉目紧锁,他并非医者,虽有些心焦,此时也并不敢轻举妄动,只能静静地等着医者的到来。
林樟的动作很快,不到一刻钟,便将附近医坊里的郎中带回来了。
老人家腿脚不便又穿地厚,跑得便不快,郎中扶了扶自己因为跑得太快而七扭八歪的帽子,吹胡子瞪眼般没好气般瞪了眼身边刚刚拽着他的后生。
现在的后生哟,真的是太心急了,老郎中心里没好气地叹息道。
到底是医者人心,郎中自觉大度地不与他计较,很快就来到软榻旁,开始进行诊脉。
皓腕上搭着丝帕,老大夫右手搭在妇人的腕上,有模有样地诊着脉,只是边诊脉还边瞅了瞅妇人那夭桃秾李般秀美的脸。
才几月不见,这卫夫人的容貌倒是愈发盛了。
褚峻眸光凝在榻上的妇人略显苍白的脸上,在察觉到医者的眼神后,看了眼那位须眉皆白的郎中,让郎中诊着脉的手不自主得颤了颤,眼神也不自主地移开。
这后生好凌厉的眼神。
老郎中压下内心的惊惧,略颤着收回了手。
“这位夫人脉象紊乱,应该是悲恐太过,伤思伤神,并无大碍,待老夫我开几剂药,用过便无事了。”
林轩将郎中带进屋后便一直待在外间,自然也听见了里郎中的话。他识趣地将医者带出了里屋,让他在外间的桌案上写下药方。
此时里屋里只剩下两人,得到郎中答复的褚峻依旧眉目敛着,暗沉沉的眼神意味不明地落在榻上的妇人身上。
妇人身上的厚重的氅衣在被男人抱进屋时便已经褪去,屋子里点着碳盆,因为妇人额上还冒着香汗,也并没有为她盖上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