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忠诚。”客人说。
谢伍德挑起眼睛凝视客人。这是他第一次和客人对视。两个人四目相望,都从对方幽邃的眼睛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成交。”他说。
马车的颠簸令谢伍德陡然从梦中惊醒。
真奇怪,他怎么会莫名地梦见少年时代的往事?
还有,那个穿黑白玩偶服的怪人难道也是个梦?
“难道是我太累了?”他嘟囔。
马车停在墓园门口。四周不知何时起了浓雾。能见度极低,谢伍德只能看清几步外的景色。但这条路他已经走了无数次,即使闭着眼睛都能找到父母的墓碑。
他将鲜花摆在墓碑前方。背后传来脚步声。
谢伍德猛然回头。来者不是黑白玩偶,而是两名男子。年纪较大的一人鬓角已经泛白,鹰钩鼻让他的目光深邃中带着一丝阴狠。年纪较小的面带笑容,双手插兜,一副吊儿郎当花花公子的模样。
“哈登先生……?”谢伍德睁大眼睛,“您怎么亲自来了?向来不都是您的管家跟我碰面的吗?”
老哈登先生没有说话。他的儿子小弗莱迪·哈登用油腔滑调的口吻说:“爸爸认为有必要跟你当面谈一谈,谢伍德。关于你的卧底任务,还有——我们的目标。”
老哈登沉默地凝视着谢伍德。那眼神让他觉得有些熟悉,可他一时想不起曾在谁身上见过。
谢伍德扬起下巴:“我们找个合适的地方说话。”
三个人走出墓园,乘上谢伍德叫来的马车。一路上窗外都雾气弥漫,根本看不清道路两旁的景色。马车就像行驶在云中似的。谢伍德不记得自己来时起了这么大的雾。但工业之都一向空气质量不佳,今天又是雨天,因此他并未在意。
马车停在郊外小村口的一家旅馆前。谢伍德轻车熟路地带哈登父子上楼,来到他早已订好的房间中。
“这地方比较简陋,还望您不要介意。”谢伍德的口味恭敬而卑微,就像仆人在对主人说话。
老哈登踱到窗前,背着双手,一动不动地凝视着窗外变幻流动的雾气。虽然他一言不发,但谢伍德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冰冷的怒气。
小哈登不拘小节,一屁股坐在床上,翘起二郎腿。“谢伍德,汇报一下你的任务吧。你对我亲爱的表弟都做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