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泠?”叶韶的声音带着点笑, 重新接着开始摸曲泠的头,手指顺着他的发丝滑下去,触感像是上好的冰凉绸缎, “这话怎么说?”
“...”曲泠没说话,把叶韶抱得更紧了些。
“等一下, 喘不上气。”叶韶推了他脑袋一下。
曲泠闷闷地松了点手, 仍然把脸埋在她的怀里, “其实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我爹...要把我骗进秘境。”
他的手无意识用力,他抱着叶韶,就像是落水的人抱住一根浮木。
明明在温暖的室内, 鼻尖却又嗅到了铁与火的气息。
拖着全身破碎的经脉踉跄离开秘境时,他满以为能再次见到遍地乱跑的小团子,他还要去质问自己老爹, 干什么把他扔进去, 这个秘境是用来锻炼下一任主君的, 难道他老人家这么早就要退位了吗?
结果目之所及, 是铁灰色的天空与暗红龟裂的大地。
他颤抖着把指甲都碎裂的手伸向风中,苍凉的风告诉了他。
整个青丘, 仅剩他与寄居于剑穗里的沐白两个活物。
那一瞬间,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冻结成冰。
灼热的剧痛也变得僵冷, 一点点渗入他的骨髓,将他蚕食干净。
百年的时光,从他耳边呼啸而过。
青丘之狐,仅余他一个。
“...他是不是,”曲泠声音发闷,“那时候就知道, 青丘撑不到援军来的时候了?”
叶韶手一顿。
曲泠若有所觉,抬头看她。
他此刻是人类少年的形态,眉眼之间少了点半妖时的妖冶,更像是清冷自持的剑修少年。
从下往上这么一抬眼,看上去像只可怜巴巴的,小心翼翼藏起尖牙利爪的小狗,“阿音也这么觉得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