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其不备,话题猛地一转,“斗胆问一下,徐夫人是得了什么病过世的?”
徐琼身形一晃,双手抓紧了太师椅两边的扶手,稳住了身体,叹道: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亡妻是得了心疾而死的,晚上的时候,说心口疼,还喝了一碗养心的归脾汤,早早躺下睡了。”
“她是在夜里悄悄的走的,我躺在她身边,却浑然不知。第二天早上,她身体已经凉了……”
说到这时,两行老泪从眼角滚落,滴在胡须上。
陆善柔忙道:“徐太保节哀。”
“对不起,是我失态了。”徐琼擦干了眼泪,“亡妻过世已经十五年,每每想起,还是肝肠寸断。”
陆善柔乘机说道:“徐太保和徐夫人伉俪情深,念起苏轼的这首《江城子》饱含深情。久闻徐太保书法精妙绝伦,可否赐晚辈一副墨宝?就写这个《江城子》。”
哭都哭了,话也说到这个份上了,情绪也到了,不写都说不过去。
徐琼挥毫泼墨,“……料得年年断肠处,明月夜,短松冈。”
陆善柔双手接过徐琼的字,“回去得裱起来,挂在书房里头,好好的欣赏。”
徐琼身形微微摇晃,他扶着书桌的桌角支撑着年迈的身体,说道:
“我回京的事情罕有人知,还请各位莫要对外面透露,过去的门生故旧一旦知道,门槛怕是要被踏破了。我已经八十岁了,大半个身体进了棺材,实在没有精力应酬。”
“陆宜人若没有其他问题,就到这里吧,我要休息了。”
陆善柔说道:“叨扰徐太保多时,见谅见谅,还有,倘若张夫人回府,还请派人去澄清坊乾鱼胡同里知会一声,我还有几个问题要问张夫人。”
徐琼点点头,“一定——陆宜人,到底是什么案子如此复杂,需要问这些陈谷子烂芝麻之类的往事?”
陆善柔面上稳如泰山,“晚辈也是得空替锦衣卫效力,事关机密,暂时不便告知徐太保,等水落石出时,一定给徐太保和夫人一个交代。晚辈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