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对了。”辛珊思忙道:“她在您这买过啥,您就照着拿两样。”
店家伸手取了盒胭脂:“她是你表姨?”
辛珊思没答,只腼腆笑着。店家看她这样子,又拿了根石黛,回去柜台后:“你是范西城来的?”
“嗯…我随我奶一道来的。赶了两天路,我奶累了,在客栈歇着。”辛珊思将没心机写上了脸:“奶听隔壁王三娘说江平有家云嫣铺子,胭脂水粉比寻常要好上许多,就让我来买两样。我表姨好打扮。”
“一共六百四十五文。”店家将东西包好:“范西城离江平可不近,咋想来这?”
辛珊思把两腮憋红:“表姨给我…”低着头数铜子,声音不及奶猫叫声大,嘟嘟囔囔,“就是来看看。”
店家什么人,一眼就瞧明白了:“只你跟你奶来的?”
轻嗯了一声,辛珊思眼眶红了,喃喃道:“我爹娘早些年走了,家里就剩我和我奶了。”数了铜子不够,又去钱袋里抠碎银。
怪不得,店家看了眼门口,轻语:“梅娘日子好过,大儿子能干,两年前就管着茶田了,年初去了北边一趟,回来便在几家杂货铺里添了酒窖,卖起酒,一个月下来营收不少。听说十月份要成亲了,岳家就是给他酒的那户。
门户,大儿子是撑起来了。小儿子只要懂礼,这辈子都不愁吃喝。相较柳大仁妹子,梅娘不知多福气。”
好伶俐的店家,辛珊思欣赏这份通透:“表姨夫妹子?”
店家叹息,可怜道:“她妹子家日子倒不差,但儿女是债。也不晓怎的,高高壮壮的长子都及落冠了,竟屎尿不知,要三四个下人伺候着,不然转眼就臭烘烘。当娘的,能过得安吗?”
辛珊思懂了,将一块碎银放在柜台:“多谢您。”
店家收了银,放到秤上,见多了一钱,开抽屉拿铜子:“这两样东西不便宜,留着自个用也很好。”
“您说的对。”辛珊思将找回的一小串铜钱放进钱袋,拿着东西别了店家。没等出铺子,脸就沉了下来。唐梅娘当真是黑心烂肺了,竟把亲生的闺女往火坑里推。看到卤肉铺子,称了斤猪头肉。回去客栈,天也黑尽了。
大堂里不少吃客,她听有人提到弄月庵,心一动,没急着上楼,走到靠墙的空桌坐下。点了饭菜,给了一个铜子请店小二把猪头肉拿去厨房切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