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定是一场谋杀。
可惜,孙远丰自缢的树下是一片砂石地,警方当时第一次检查的时候,认为他自缢的地方并无打斗的痕迹。可是,在孙家父母,警方,以及后来几天路过的村民的走动下,已经没有了有价值的鞋印。
但是,现场留下了孙远丰“自缢”用的绳结。宫建宇说,那个绳套上打的是一个“牛桩结”,一般是放牛人把牛拴木桩上用的。因此,凶手可能是一个有养牛经验的农民。
既然怀疑他杀,林鹤知又尝试着从孙远丰指甲缝里提取了生物信息送检——死者手腕脚腕上并没有被束缚过的痕迹,那么,无论是扼死还是捂死,死者在窒息的过程中都很容易挣扎着用手乱抓。
没准就捕捉到了凶手的DNA。
林鹤知整理好法医学报告,递到了单瀮桌前:“送你一个礼物。”
单瀮用一脸“我信你他娘的就有鬼”的表情打开文件夹,迅速扫了一眼,冷冰冰的语速飞快:“青岗县是最近几年才并入宁港的。”
“这案子应该先由当地派出所上报县公安局刑警大队,当地大队认为案情性质恶劣才会向市局请求支援。林鹤知,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我没有收到青岗县的任何通知但这具尸体已经在我们这儿躺着了?”
林某人干笑两声:“咱这不直接走个高速么。”
他非常认真地一点头:“真的,他们那儿的人脑子不太好使,迟早得送市局来。我帮他们一步到位了。”
单瀮:“……”
有凶案单瀮自然也不会拒绝。他做事向来效率,很快就把流程上的事搞定了。
溪口村派出所的意思是,刘小流盗窃尸体,按血手印扰民,得关起来教育教育,但市局这边以凶案重要证人把他保了下来。
根据刘小流自述,他在一个半月前就来到了溪口村。孙远丰一开始不愿意见他,最近才做通了思想工作,但他最后一次见孙远丰是三天前,因为孙远丰说自己父母“已经开始怀疑”了,暂时不要再频繁见面。
单瀮点点头:“就你在溪口村的这段时间,孙远丰有没有和村里什么人发生矛盾冲突?”
“矛盾……什么样才算是矛盾呢?溪口村里人很多对他都不好,”刘小流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见到他会骂他‘晦气’,‘病死鬼’那种,但这种事已经持续很久了。”
“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可能引起纠纷的事——他和我说,他可以获得一笔钱。”刘小流想了想,说道,“他让我再等几天,等拿到拿笔钱之后,以看病的由头和我一起离开溪口村。”
单瀮连忙问:“这笔钱的来源是?”
刘小流摇了摇头:“我问过他这是什么钱,小远也没细说,就是说之前别人欠他的。据说这笔钱数额不小,他说‘够我们在外面生活一段日子’,毕竟这病看得他家手头比较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