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夏无言。
……
最后,警方依然没有找到那个真的玻璃瓶作为证据,但杨小茉已经认罪。单瀮将一切如实记录,整理好了送看守所的材料——接下来的工作,就要转交给当地跟进了。
杨小茉被送上车时,她还是忍不住叨叨:“我不理解,她都好端端死了两个月了——她正常销户了——我以为这事儿已经翻篇了,这才敢回来的……”
这坐了一整天冷板凳,她越想越懊恼:“我怎么能想到她那见鬼的爸妈还能把她尸体卖了?卖了也就算了,怎么好巧不巧地被人扔到了大街上?!”
单瀮交接完送看材料,平静地说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杨小茉扭过头,直接一口唾沫“呸”在了他身上:“我可去你的!我妈是怎么死的,我妈被我爸给害死了怎么就没人管?”
“你知道吗,警官,我妈就是这么死的!”杨小茉突然大喊起来,“敌鼠钠盐,她吃了整整三袋!因为我爸老喝酒,回家就打她,把她打得不想活了。等人拉去了村里医院,医生说她死于紫癜性肾炎,是急病病死的!”
下葬的时候,杨小茉从母亲床头找到三包空了的敌鼠钠盐,才知道母亲是自杀的。可是,她对父亲的指控就好像水滴落进了大海,所有人都说她母亲是病死的。
“那时候你们的天网在哪里?正义在哪里?啊?”被带上车前,杨小茉突然开始剧烈挣扎,“怎么轮到我,正义就不缺席了,啊?!”
段夏有些畏惧地缩了缩脖子,求助似的看向自己副队长,似乎不知道如何回答,而单瀮的目光锋利,冰冷,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车门被合上,并没有回应。
或许是罪犯的心路历程听了太多,灵魂早已变得坚硬如铁。
单瀮内心毫无波澜。
“不要和犯罪分子共情。”他侧过头,语气淡淡地和段夏说道,“你的工作不是去理解她为什么杀人,而是搜集好她杀人的证据,送她上法庭。没有任何借口,可以凌驾于法律之上。”
段夏怯生生地点了点头。
林鹤知细不可闻地嗤笑一声,眼底闪过一丝不屑。
凶手,与执法人员,在他眼里不过就是一场猫鼠游戏。借口是弱者的遮羞布,而胜利者永远不需要解释。不过,眼下他并不想说什么。林鹤知手里把玩着一枚饱满的百香果,懒洋洋地弯起眼尾,脸上满是游戏通关的满足。
单瀮冷冰冰的眼神又落到了他身上:“你的账,我还没算呢。”
林鹤知把手中的百香果抛到空中,接住,再抛起:“都结案了,你还不如说一声谢谢,单瀮。”
副队长不再理他,转身便走。擦肩而过的瞬间,他在空中截走林鹤知的百香果,警告道:“没有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