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里没有多少收成,往往辛苦一年下来,都挣不出一个人的口粮。
她和丈夫能吃饱,那几亩薄地算是物尽其用了。
种田是真的苦啊,偏偏朝廷还不体恤百姓,赋税一点儿不能少。
说话间,刘二郎已经将背上的柴火全都卸了下来,他用衣袖擦了擦额角的汗,喘出粗气,说道:“听人说,今年朝廷推广的良种收成很好,即使是收足了税,家里也能剩下不少余粮呢,一同在码头做工的那个老田,亲口与我说的。”
“当真?”
何香娘不太相信,但是她已经没有亲人去询问,验证这些话的真实性了。
族里那些人根本就是欺负她一个外嫁女,田地她是一点儿都摸不着。
“自然,骗你作甚?”
刘二郎确实没有骗何香娘的必要,何香娘面上露出几分喜色。
“如果真能多种些粮食出来,大家伙的日子就能好过一些了。对了,我听东家说,最近会有一批特殊的衣裳运到虞山来,叫什么棉花做的衣裳,听说穿着很是暖和呢。”
如果人们的日子能好过一点,她做活的绣庄,生意也能多一些,她就能多赚点儿钱,贴补家用。
他们小两口攒的钱够多之后,就能换个宽敞一点的院子,生个孩子了。
一旦有了孩子,这日子不就过起来了吗?
想到这儿,何香娘略有些倦意的眼眉,都变得轻松了不少。
“棉花我知道,有商人说过,那可是一等一的好东西,穿上之后就好像身上裹上了一层云彩,特别的暖和。”
刘二郎说着那些不知真假的传闻,眼底全是向往的光,“香娘,等绣庄有了棉花,你可要定下一身 ,到时候穿上云彩,就不怕冻手了。”
何香娘是个绣娘,她的手非常宝贝,如果被冻坏了,她就不能再做这个活儿了。
她往年到了冬天,最担心的就是那双手。
何香娘重重点头,新事物的出现,好像带给了这如同死水一般的虞山,新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