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一片黑暗中醒来。
似乎呛着一口苦酒, 湫湿沉重地堵在喉中,口腔内满溢着苦涩陈旧的味道,
呼吸不畅。
大脑乃至身体都沉浸在一种正在甦生的迟钝感觉中, 没有痛苦没有悲伤没有快乐没有喜悦。
什么都没有。
混沌, 冥濛,昏沉。
就像水消失在水里, 除了最初激起的涟漪, 什么都留不下痕迹。
无论如何努力也记不起任何东西:父母, 兄弟, 朋友, 手下, 敌人, 家族……
他隐隐约约感觉这些东西曾经对他非常重要,但却无论如何也记不起来。
越是拼命想要找回,越是头疼欲裂;越是痛不欲生, 越是铭心刻骨。
不能忘记不能忘记不能忘记。
快想起来快想起来快想起来。
各种感官在激烈的痛苦刺激下愈发敏锐。
那些深爱与憎恨激烈交织, 碰撞, 奔涌,如烟火般绚烂炸裂。
哥哥,哥哥, 哥哥!
郁结于心的回忆与情感在动荡到达到顶峰时,他忽然记起——
我早已死去多年。
曾经青春健美的肉身如今已在墓茔坟冢之/w.W,w.52g.G,d.c,O.M/中腐烂成泥,在生与死的边界仍然徘徊不去的,是心存遗憾而几近入魔的亡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