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一刻,谢芷兰的神色一柔和了,泪水狂涌,在脸上挂出一条线来,捏着帕子的手反手就将这手给摁住了,轻轻地抚摸着,哭得全身抽搐。
只听谢芷兰颤声叫道:“快,快来给你爸磕头,不孝的儿子终于是回来了。”
确实是范增回来了,一脸木然看着墓碑上那张黑白照片,连死的时候都板着脸,也不知道笑笑。
范增突然想起他在离开洪隆的前夜,范成友坐在他的身边对他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更说,这么多年他笑不出来的主要原因是有老婆有儿子了。
范增知道这句的意思并不是怨他们娘儿俩成了负担,相反,因为他的责任大了,凡事都得比原来更小心谨慎,这才保他们娘儿俩的平安。所以他笑不出来,时刻都保持着警惕……
没想到那天晚上的谈话却了最后的回忆!
想到这里,范增从包里摸出包烟来,掏出三支,点着,狠狠地抽了两口,眼前冒星星,脚下一软,单膝先跪了下来,将三支烟摆在墓碑前,大手一挥,身后的小弟将那只用血帕子包起来的断手直接摆在墓碑前。
这一幕把谢芷兰和谢天华看得同时一惊,这小子还真是出人意料啊,一回来就下手这么狠。
“爸,我回来了,这是见面礼,你先收着,谁害的你我心里有数,我会让他们一个个都下来陪你的!”
话音刚落,范增就拿自己的额头往地上死磕增,一直磕到他妈都看不下去了,跟他舅舅一道硬生生地将他从地上拖了起来。
掰过范增这张个陌生的脸,谢芷兰抚着他冒血的额头,痛哭流涕,“天杀的,怎么整这么丑一张脸,我的儿子啊,我的儿子啊……”
……
方长担心未来几天自己的事情太多,所以在二十九这一天,和周芸就在周芸家里团年了。
这从午后一直开始忙活到晚上,总算将九道色香味俱全的菜放上了桌,加上一汤,完美!
周昊刚进门,这才把手洗干净,就看到骆叶带头偷吃,那馋样和平时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完全是两个模样,他都怀疑自己找了个假媳妇。
“你说说你们几个丫头,要吃就大大方方地吃,形象都不要了?”
骆叶白了周昊一眼道:“这叫乐趣,你知道个屁,你什么时候也练这么一手让我偷吃的厨艺,我睡着都要笑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