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言走到还有几步的距离,就有点不敢靠近了,盛弘也太可怕了;
上次取礼服的时候,自己也没怎么得罪他吧?他怎么这么记仇?
他停了下来,陆雎自然也跟着停了下来,但盛弘那副模样,分明就在等着他过去。
吊灯上水晶折射的彩虹落了几点在沐言身上,纯白的礼服如同一张画布,给沐言添了几分柔和和瑰丽;
而此时的他站在灯光下,浑然未觉,纤长的眼睫抖落几分迷茫和纠结,在这缭乱的名利场上,像是误落糟污之地的精灵。
当这样的沐言向自己走来,翻涌了一晚上的躁郁瞬间就消解了一半。
“沐少还真是忙。”
盛弘垂眸,目光注视着眼前一晚上身边都站着其他男人的沐言。
“还……好吧……”
他又不用谈生意,哪有什么忙的?
沐言脸上的情绪还没消散,听到盛弘的话愣在那里,呆呆的,莫名叫人心软。
听不懂他的话也不是第一次,盛弘并未放在心上,倒是一旁的陆雎,眼底的敌意如同明目张胆的挑衅。
盛弘只觉得可笑。
一个身负债务的大学生,沦落到给人当情人还债,是谁给他的错觉,让他敢起从自己身边抢人的心思?
盛弘轻嗤了声,抵了下泛痒的牙,眸光冰冷,“连给人做情人都做不好,你的身份,是应该现在站在主人身边吗?”
“还是你觉得这是你能出现的场合?”
他此刻厌恶的,不是这位情人出现,其他人对自己这个未婚夫身份的编排,而是这个人,始终都站在沐言的身边。
那不该是陆雎的位置。
陆雎听到这话,表情并没有什么波动。
仿佛别人对他的羞辱,已经是这么多年来的家常便饭,但面对盛弘的压迫感,他却没有一丝躲闪,黑沉的眼眸透不进任何光芒,如同某种动物的兽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