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惜朝啊顾惜朝,远赴蒙古之前,那个雄心壮志的你,有没有想到你会有这么一天?
顾惜朝心中悲哀自嘲。
“人抓到了?”顾惜朝维持着最后的体面,假作从慢慢从睡梦中清醒,“和他接头的是谁,审出来了吗?”
盛年在床边居高临下,欣赏够了他好用的下属自我挣扎的模样,大为宽容道:“昨夜并没有什么混进来的小贼,是我让窝阔台配合我做的一场戏。”
什么?
为什么?
竟然是戏!
幸好是戏。
真的只是一场戏?
……为什么连我也瞒着?
顾惜朝内心狂风骤雨,百转千回,劫后余生之外仍有些惊惴,面上只淡然问道:“那帐外抓到的又是谁?”
盛年道:“我蒙古大计方定,北征在即,出发之前,我总要替铁木真清理点小虫子,才好放心出发。看,昨晚那么一诱,果真有不够聪明的谍子自己跑来,对着树桩一头撞死。”
“也不知道是黑鹞司哪只蠢鹞子中了你的计。不过,听你的意思还有点嫌弃?”顾惜朝笑得很淡,“看来是这些谍子不够知心,没能跟你斗个三百回合再落网,让我们若相大人没能看成好戏!”
“不,”盛年一对狭长的丹凤眼轻飘飘落在顾惜朝身上,又掀动鸦睫移开,双掌相击一下,满意赞道,“我对这场戏很满意!”
直到很久以后,久到顾惜朝成为大汇的顾相,他回想今日对话,才明白盛年口中的这场“戏”,指的到底是哪一场“戏”。
以及,“戏”的主角……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