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清芷哭得差点呕出东西。
又冷又难受, 并未想到会哭成这样……她甚至记不起上次自己为什么哭得这样严重,没有食物的胃因为饥饿和哭泣而微微抽搐地痛。身上的衣服还有梁其颂的血,已经干涸了, 眼泪好似没有尽头的深渊,哭到两只眼睛都发痛,她才止住,去洗澡, 哗哗啦啦地将自己整理干净。
幸而没有同陈修泽做些什么, 方清芷狠狠擦掉被他搅出的东西,转脸看镜子,看到自己红红的眼睛。
她闭上眼, 捞起毛巾擦干身体,穿着睡衣, 去给自己煮一份面。
陈修泽炖的糖水还有一些, 方清芷不喝,报复性地全都倒干净。自己用一个小锅煮了面条, 加了些叶子,她头发还湿漉漉地向下落着水, 捏着筷子,只小口小口地吃面,喉咙还是痛, 痛到她要将东西嚼好多下才能咽得下去。
怎么讲。
陈修泽还会不会来, 他来了又该怎么对她,是不是真用那种可怕的手段……此刻的方清芷已经没有办法去想了, 她很累, 头痛鼻子痛, 胃痛喉咙也痛, 吃完一份面,简单清洗后,也不在乎头发有没有干,筋疲力尽,倒在床上便睡。
次日里就发起烧。
方清芷头痛到难受,早餐也未吃,只喝热水,到中午,才病恹恹地起床下楼去吃了一份生煎。发烧令她的胃口差,味蕾也好似失灵,尝不出什么滋味,勉强吃完,仍旧上楼——
“大嫂。”
忽然的一声叫住方清芷,她转身看,看到拎着一个保温饭盒的温慧宁。夏天到了,她仍穿着长袖长裙,脖子上系一块儿漂亮的丝巾,露齿一笑:“前段时间就听说你搬家,可惜我一直无时间。今天终于可以休息,专程来看看你。”
方清芷高烧还未退,走路也头重脚轻。温慧宁同她讲话,她听在耳中,嗡嗡不清,好似在做梦。上台阶也费劲儿,几次险些踩空,幸好扶着墙又稳住。温慧宁终于察觉出情况不妙,伸手扶她,关切:“怎么了?”
方清芷说:“可能昨晚吹了风,感冒。”
温慧宁吓了一跳,立刻小心翼翼搀扶方清芷上楼,紧张不已:“怎么不告诉我们一声呢?啊,这么烫,一定是发烧了……”
方清芷没什么力气了,半贴着她的身体。温慧宁身高虽然不若陈家其他儿女那样出众地高挑,但也比方清芷高一些。方清芷嗅到温慧宁身上淡淡的香味儿,是清透的橙花气味儿,她依靠着对方,大约是烧出幻觉,看到温慧宁脖子丝巾下有若隐若现的吻痕。
温慧宁将她搀扶到房间中,扶她坐着,自己打开保温饭盒,一层层地往外拿,低头,有些懊恼:“我不知你病了,不然该做些更清淡的东西送来……只有这些汤汤水水,煲了乳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