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们参加过雪潮战争,保护过国土边境。”我平静地说,“因为我父亲也参加过那场抵抗雪国南下的战役。感谢是不需要回报的。恰恰是你们才是需要活下来的后世人去报答的存在。”
这些本是皇帝与贵族该做的事情,照顾战争遗留下来的孤儿寡妇,抚恤战死的军人遗孤。
埃斯帕没有说话,米洛许更是大气也不敢出。米洛许万万想不到自己这位从来不吭声的叔叔居然会对一个几面之缘的年轻女孩主动开口。
半晌,埃斯帕说:“加兰德洛是最后的防线。很多人死在那里。”
我点头,“父亲跟我说过。他亲眼见一位师团长最后的遗言是面对涌上来的敌人拔剑高喊,加兰德洛永不陷落。”
“…是卡洛斯。”埃斯帕闭了闭眼。一瞬间他仿佛又回到那个朔风飞扬,白雪漫天的战争,那里死亡与雪尘一起弥漫。很安静,静到天地间仿佛只剩下自己,很吵闹,是远处的铁蹄阵阵撼动大地。
“您与他相识?”我轻声问。
他没有回答,转而看了身边的侄子一眼。米洛许叫他看得浑身一凛,差点吓得跳起来。慌慌张张接过话头来,道:“我叔叔问,既然是行商会在出钱,为何要让修道院与教会来主持?行商会在北边又不是没有设人留守。交给那些教徒,你们不是还要再出一份供奉他们的钱粮吗?”
“有些事情得凭名头才能做,皇帝的名义,女神的名义。”我说,“因为这些事只能皇帝做的、女神做的,不能是其他人做的。”
米洛许好奇问:“若是其他人做了会怎么样?”
我看他一眼,“会死。”
他呆住了。
我踮起脚尖,从谢伊的衣领边摘下一枚细长的领针,转过身来交给米洛许。
“请两位收下吧,算作一个信物。王都不易居,将来若是遇上什么事情,可以拿着这枚领针去行商会的事务所找一个叫杰拉米的年轻人。”
埃斯帕藏在兜帽下的目光闪了闪。米洛许已经接过领针去,好奇地看看我,“你真的是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啊?”
“我不像吗?”
“你不躲在高楼里成天做刺绣,也不烤蛋糕。”米洛许红了脸,“不过,你比她们都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