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尔兰家千金的卧室里,女佣们焦急又慌乱地进出。
卧室里帷幔低垂,光线昏暗,滞闷的空气流通不畅。室内还点着安神的香膏,更加剧了呼吸困难。
突然间,从卧室的四柱床深处传来近似哭一声的笑声。
伊莉丝·伊尔兰那纤弱的身躯深陷在床幔之内,呼吸微弱,只有浅金色的长发如水一般铺满开来,像某种正在凋敝的枯藤。
她的额头还裹着纱布,胸膛忽的剧烈起伏,闭着眼紧皱起眉,像是在被梦魇纠缠。
猛然间她垂死挣扎般朝外伸出双臂,歇斯底里地喊出一个名字:
“希恩、希恩!”
“希恩·卡里金——!!”
那尖利到变形的声音,含着被仇恨扭曲的情愫。在场的人都被这尖刻的声音吓了个激灵,带上一丝恐惧。
宛如来自地狱最深处的怨恨控诉,又如同在绝望里朝着爱人乞怜,矛盾不堪。
她睁开眼,恍惚地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泪水不断滑落下来。
咯咯的怪笑声和眼泪混杂在一起,令人怜悯又毛骨悚然。
……
我睁眼望着头顶帷幔又是笑又是流泪,状若癫狂,把别人吓得不轻。
罗莎和季莫法娜都惊慌不已,着急地叫医生过来。
等到医生被慌慌张张拽过来时,我已经奇迹般地恢复平静。
女仆帮我将身后的枕头垫高,以便我能支撑着坐起来。
一位女仆在帮我梳理长发,另一位用温水沾湿的毛巾在帮我擦拭脸颊,然后小心地修剪方才挣扎间我不慎折断开裂的指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