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弥漠然叱骂了几个,风波才姑且平息,下朝之后,他才要跟潺潺去嘟囔几句,就在长乐殿外撞上匆匆跑出去的见善。
见善一见着他,神色便松了松,慌里慌张行了个礼:“圣上,你快去瞧瞧皇后吧,娘娘刚用完早膳便呕吐不止,婢正要去请医工!”
谢弥心思一乱,大步跑了进去。
沈夷光脸色苍白,正趴在床沿上呕着酸水,每吐一回,她神情便越发恹恹,谢弥瞧的心都揪起来了。
等她吐完,谢弥抢过侍女手里的帕子和漱口水,把她抱坐到自己怀里,小心帮她擦着嘴角,又扶她漱口,等她面色略微好看些了,他才急声问:“怎么会吐了?是不是吃坏东西了?”
他目露厉色,看向殿里侍奉的下人:“你们是怎么伺候的?!”
沈夷光拦了他:“不怪他们,吃食应当没什么问题。”
谢弥心疼的要死,又是恼火又是自责,还欲发作,就见医工走了进来。
他自己当初在外流离的时候也学过半吊子医术,慌乱之下居然忘了,见乐医工过来,他忙把位置让开。
乐医工手指才触及沈夷光手腕,谢弥就心急如焚地问:“潺潺没事吧?是不是她胃疾又犯了?该死,昨晚上不该让她吃烫锅的!”
沈夷光费了点力气,才向他挤出个白眼:“你安静一会儿啦。”
谢弥一脸不安地闭了嘴,乐医工一切她的脉,心头便是一动,随即又复诊了一遍,满面喜色地道:“恭喜陛下,皇后有喜。”
谢弥仿佛被点了穴似的,张着嘴巴定在了原地,原本还一脸心急地聒噪不停,现在竟短暂沉默下来。
沈夷光眼睛一亮,神色按捺不住的激动:“当真?”
乐医工笑:“娘娘放心,喜脉最好诊断不过。”
她又提笔给沈夷光开了几个安胎食补的方子,叮嘱道:“娘娘身子弱了些,不过还算康健,以后吃食上要多注意,也不要总是躺卧,适当地出去走走。”
沈夷光连连点头,认真记下之后,才想起来谢弥还在旁边,居然一声不吭。
她转过视线看他,谢弥正站在她床边,怔怔地看着她,不知何时,脸上居然挂了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