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敢说这句话, 你为什么要难过?”
宫纪一张湿冷的面孔,身体也发冷,靠话音消蚀彼此背叛的痛苦。忍住哭泣、悲伤和眩晕, 把这些软弱的情怀都按下去, 就像把咳嗽吞进身体里。
兼行真那一点残忍话语里的颤音,成为了宫纪步步逼迫的把柄。让他发颤的到底是疼痛还是痛苦,这些都不重要。
宫纪要让尖刀捅进兼行真的伤口, 要把他的皮肉和骨骼都剖开, 要让他更疼。
“兼行真,你不要挂电话。”
门另一边的佐藤听到外面的声响, 靠近监控室外的宫纪, 拧上了门把手。
弹簧片在被挤压,金属物撞击作响, 宫纪扣住这扇门,不让它被打开。
“小纪?”
木制物传导声响, 模模糊糊地来到宫纪耳边。兼行真的话击中了她,她觉得自己好像还在高架桥下的海域里,光、云层、月亮、火星和声音是遥远的,一切都被水吞没。
手机另一头的枪声渐近,兼行真的喘息慢慢放缓,喉咙间却夹杂着难以抑制的轻微吸气声——他受了伤, 像是听天由命,不再逃跑, 反而是慢慢坐了下来,全心全意和宫纪讲话。
“好, 我不挂电话。”
噪乱追捕声音越来越清晰, 不断迫近手机收音器, 宫纪听到兼行真自虐般的把背部砸到墙上的闷响。衣物摩擦声、撕裂声如此明显——他脱下了衣服,为自己包扎。
宫纪说:“你把引爆器交给公安,作为交换,让他们放你离开。”
“啊,看来你猜到了。”
兼行真的喉咙里仿佛逸散着血腥气:“双重保险,是炸弹的双重保险,也是我的双重保险。我喜欢沿用一种行为模式,从皆河圭到尾田公馆爆炸案,确保任务绝对完成,再为自己留下退路。”
公安赶到了,兼行真迎着十几杆冰冷的枪口,动作缓慢地举起了手中的引爆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