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灼想,他应该可以对小白好一点。
结果,因为在雪地里逗留太久,该看儿科的小白没事,宁灼倒是因为室内外温差过大发烧了。
烧是半夜发起来的。
宁灼对此很有经验,只是闭目不言,等着热度发出来,熬过去就行了。
可偏偏有人衣不解带地守着他,测完体温后,一面烧热水,Www.52GGd.Com一面去找闵旻讨药,一面用冷毛巾降温,忙了个密不透风。
宁灼闭着眼睛,知道那是谁。
小白拿着药站在床前,伸手挥亮了床头的感应灯,要拉宁灼起来吃药。
宁灼哑着嗓子拒绝:“别忙了。我天亮就好。”
小白坚持:“看你这样,我好不了。”
宁灼还想说些什么,刚张开口,呼吸却骤然变重。
他胡乱将手抵在墙面上,熄灭了床头灯,在一片黑暗中重重摔跌在床上,
剧烈的耳鸣中,小白慌乱的声音传到他耳朵里,音色有些失真。
“宁哥!宁……”
宁灼的指尖陷入右肩肩窝,用脑袋死命顶着枕头,身体每一寸骨骼都绷得咯咯作响。
当初他砍掉自己的胳膊时,没想到这条胳膊会带给他这样长久的痛苦。
不定期发作的幻痛症,经常不由分说地将他拖入当年那间鱼腥浓郁的仓库。
有无数的天火从天而降,落在他的身躯的各个角落,烧得他皮焦骨烂。
宁灼大口大口地喘息,指尖深深扣入关节与机械相连的残缺处,辗转反侧,垂死一样,竭力获取着在幻觉中越来越稀薄的氧气。
突然,他耳边清晰地响起了小白的呼叫:“——宁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