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鹤头疼欲裂地睁眼,接着剧烈咳嗽起来。
强烈的窒息感让他无暇顾及身边的情况,只能趴着尽力平复呼吸。
咳嗽变异性哮喘发作了。
可他根本不可能在这时候发病。
一分钟前,一辆泥罐车呼啸着从他身上碾了过去。
他应该已经死了,死人不会发病。
那现在是什么回事?
难道是弥留之际产生的走马灯?
许鹤一边急速咳喘一边分神想:如果真要放走马灯,为什么不放他在Art of motion全球跑酷大赛夺冠后对手不甘的脸?
英国人扭曲不甘的表情可好看了!
临终前回顾什么不好?偏偏要让他再体验一次发病。
许鹤咳得头晕目眩。
意识昏沉之际,他听到一个沙哑低沉的声音。
“怎么咳成这样?傅应飞,你带许鹤去医务室看一看。”
许鹤循声抬头,透过被生理泪水糊住的视线看见一个秃成地中海的锃亮脑壳。
是他初中时的数学老师。
一个喜欢用吃完的老干妈辣酱瓶当水杯泡枸杞菊花茶喝的小老头。
明明已经过去快十年,初二的事却还是记得这么清楚。
许鹤轻嗤一声,艰难闭上眼,努力将咳嗽压在喉咙里,但细小的咳喘声仍不受控制的从鼻腔和嘴唇里窜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