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就是一月之前,瑞王命一小厮传唤我,我跟着那小厮出了密室,半路上好巧不巧瞧见了言韬。”
“言韬却并未瞧见我,于是我便心生一计,打晕了那小厮,而后施展轻功,偷偷隐在了言韬与瑞王经常谈话的那间屋顶上。”
“便是那一日,瑞王亲口对言韬说出了一件,令我震惊不已的事情。”
“他说我是太子的亲弟弟,当年宛娘娘身怀双胎,临盆之际,皇甫烈有意制造动乱,与宫中细作里应外合,做了偷龙转凤之事。”
“我听得全身麻木,失手摔碎了瓦片,惊动了屋内的瑞王。只得掠下屋顶,与他当面对峙。”
“不想,瑞王只诧异了片刻,便阴笑着拿出一件物事来,那是一只陶埙。看到那只陶埙,我不用他开口,便知道怎么回事了。因为那只陶埙,是金枝的东西。”
“果不其然,瑞王以威胁的语气告诉我,我的孪生妹妹金枝,就在他的手里,她的命能不能留着,就看我的表现能不能令他满意。”
“我本以为,言韬当真如谨王所说那般,刚正不阿,忠君不二。却没想到,那日他竟与瑞王沆瀣一气,逼迫我再次假冒太子,去北境寻机行刺赈灾皇子。”
“言韬还说,为君者不仅要智勇双全,更要血脉纯正、龙体康健,华舜繁盛数百年,绝不能毁在身负邪症之人手中,更不能叫乱臣贼子之后窃取国运。”
“他说北境行刺之事,看似大逆不道,实则是为稳固大局云云,冠冕堂皇言之凿凿,当真是大公无私、忠君为民的两朝右相……”
说这话的时候,清洛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之色,但见许静轩紧攥双拳,眼中的杀气几乎要溢满整个营帐。
许是知道那杀气不是冲着自己的,清洛全无恐惧之色,却也是识相地住了口,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许静轩,似乎在期待着对方的回应。
就这么僵持了约莫半刻钟的时间,许静轩仰起脖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而后凛然看向清洛,似笑非笑地问道:
“所以,你被逼无奈,心不甘情不愿地来到北境,为了完成使命,不惜重伤自己,以博取我的信任,再假装失忆,让我对你放松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