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李南风,一眼便看穿了磬和帝的心思。
磬和帝心下暗暗叹服,眼中闪过一丝被人说中的心虚之色,面上却嘴硬道:“师兄说的哪里话,朕虽冲动急躁些,但也并非不明事理之人呐。”
李南风微垂眼睑,掩去眸中犀利之色,不咸不淡地赔笑道:“陛下说得是,是我多心了。”
听了这话,磬和帝不由得心虚更甚,遂不甚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刻意转开话题问道:“那这么说,用奉辰一梦医治辰儿的法子,是风思雨告诉你的?”
李南风也很是知趣,立刻顺着磬和帝的话题,微微点头道:“是啊,说来也是极巧,听思雨所说,风思云的病症,当与辰儿相差无几,也是自幼脾胃虚弱,动辄胃痛呕吐高热不退,甚至于水米难进,吐血晕厥。”
磬和帝听得面色如土,心中莫名地紧张,不觉暗暗吞了吞口水,声音发虚道:“辰儿早年,好像没这么严重……”
李南风含蓄地瞪了磬和帝一眼,不温不火地回道:“那是因为辰儿能忍。还有陛下国事缠身,能去东宫的时间少之又少,辰儿发病之时,陛下自然多半都是顾不上的。”
虽则不温不火,但这话多少是不太客气,磬和帝神色感人,气也不好气,怼又没理怼,没意思了好一会儿,终是语带不满地说道:“师兄说的,朕竟无言以对。”
李南风若有所思,垂眸默然片刻,忽而意有所指地说道:“陛下不必如此,父子之间,总归是血浓于水,太子殿下身上流的,到底是陛下你的血啊。”
磬和帝神色莫名,似懂非懂地看了看李南风,又堪堪转到风思云的话题上,问道:“那风思云,现在可还好么?”
这个问题一出来,李南风的脸瞬间白了一下。
稍作怔愣后,李南风黯然垂下眼去,不无心痛地言道:“早就不在了。我认识思雨的时候,就已经不在了。”
“风思云不会武功,三生执隐毒于他而言,定是更难承受的苦痛。思雨说,当年为了让思云多活几日,她父亲风华,和母亲常春池遍访名医,甚至自己没日没夜地钻研医术药理。”
“最后没有办法了,风华只好抱着有奇迹发生的心理,凭着偶然拾得的半卷《南湖医经》中残缺不全的记载,冒死去尝试用云雪奉辰入药。”
“半卷《南湖医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