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向来拥有一票否决权,为了爱子的肋骨着想,磬和帝不容置喙地收回了成命,李宜君与许静轩两位活宝,一个满眼不屑,一个愤愤不平,同时转身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因凌太后薨逝不久的缘故,皇宫上下尚不宜歌舞奏乐,故而大家只能干干地聊天敬酒吃果子。
好在诸位都是惯于逢场作戏的老司机,再加上有和蔼可亲的太皇太后老言无忌,气氛倒也不算尴尬。
当然了,只是大多数人不会觉得尴尬,个别人还是免不了不痛快的。
比如说,太皇太后笑呵呵地言及“轩儿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还不娶妻生子”的时候,当事人轩儿就十分百分地不痛快。
于是乎,向来不知脸皮为何物的轩儿大嘴一撅,大言不惭地当众娇嗔道:“太奶奶说什么呢?人家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连姑娘家的小手手都不敢拉的,就怕一不小心给人拉出身孕来。”
“噗——”
“啊陛下!”
许静轩话音甫落,磬和帝便忍不住喷出一大口茶水来,急得宛贵妃猝然起身,下意识地惊呼了一声,眼中尽是担忧之色。
奈何凌皇后近水楼台先得月,一边替磬和帝擦拭衣襟,一边语带关切地说道:“陛下保重龙体,这个轩儿,真是太不成体统了……”
宛贵妃眼睁睁地瞧着,心里莫名不是滋味儿,不甚自在地坐了回去。
坐回去仍是有些尴尬,宛贵妃黯然转头,看了看身侧淡定如常的兰妃,又没意思地敛了眉目。
许静辰看在眼里,心下也十分地不是滋味儿。
一个母妃,一个娴儿,是他生命中最为重要的两个女子,他总是见不得她们任何一个人不好。
像是被许静轩的话给整乐了,太皇太后呵呵呵呵地笑个不停。
李宜君扶额暗叹一口气,悄摸摸向李南风抱怨道:“师父,恕弟子不能接受,此人乃是剪烛门弟子这个事实,太残酷了。”
这个十皇兄,莫不是心智有些问题?
记忆还没恢复的许静瞳蹙眉苦思,惊为天人的面容少不得胧上一层薄薄的迷雾。
不然怎会年及十八还留在宫中,且未婚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