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种放在普通人身上能直接糊涂过去的热度,北条鸫和也只是稍稍皱了皱眉、脚步略微浮虚而已,从下车到一路回房甚至拒绝了格兰威特的搀扶请求。
“我需要休息,一天,”北条鸫和熟练地把格兰威特拒之门外,指了指自己道,“别忘了我是个医生,处理这种小病根本不成问题。”
“……可总要有人在旁边照顾吧,”格兰威特和之前的每一次一样依旧不死心,“递水、拿药、更换冰毛巾,这些事情总不可能让一个病号去做。”
“我是医生,格兰。”
“可你生病了,现在同样是病人。”
北条鸫和看着面前黑发紫眸的青年,盯着那张由自己亲手一寸寸易容的面孔,心中比起对其他人的抗拒显然要小上不少,更别说他理论上还处于烧糊涂的状态……
“那好吧,格兰,只有这一次哦,”北条鸫和似乎终于妥协,他抬起头,乳白色的碎发扫过眼睫,弯着钴蓝色的眸子,冲对方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
可就在格兰威特放松下来、表情和手上力道都略微停顿的刹那,这位狡诈的医生却迅速发力,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格兰威特:糟糕,又被骗了。
“想玩过我还是再等上一百年吧……不,一百年也不够……”从房间里传来的声音越来越弱、越来越远,最后干脆变成了嗫嚅的蚊子音。
格兰威特听得半是恼火半是无奈,但想到对方刚刚死里逃生,其他什么情绪都消退了,只剩下了庆幸。
后来记起什么,他伸手揉乱了自己的一头黑发,靠在墙壁上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监视'着的琴酒汇报了医生现在的状态。
很快得到了回复。
Gin:今晚到。
**
北条鸫和没什么照顾别人的天赋,对自己也是,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格兰威特都怕他自己把自己折腾死了。
最后还是琴酒靠铁血手腕强制他学会了一些简单的常识。
比如发烧不是泡在冷水里就能降温、伤口发炎直接把创面切掉也不能避免、更不会有人因为担心自己从高空坠落,半夜跑去天台熟悉在边缘俯瞰的恐惧……
要不是医生只负责关键伤处处理、也没人会因为普通感冒过来找他,恐怕病人得多出一大片被生生折腾咽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