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实说，降谷零觉得格兰威特对医生的态度非常奇怪。
最开始他只觉得这个所谓的副手并不真正归顺对方，毕竟一个人的情绪总能从眼睛中看出端倪，而格兰威特的行事作风自始至终都带着细微的排斥。
这和医生那种出于怀疑拒绝一切的态度不同。
他是想亲近对方的，可又出于什么不得而知的原因犹豫挣扎着，一边保持着表面上的恭敬，一边在心里克制自己试图关心的举动。
这种纠结但凡谁仔细观察都能感受到，偏偏医生没说，格兰威特自己也没发现。
而降谷零作为窥视到'秘密'之人，因为那双眼睛、那手字迹的熟悉感也选择了缄默不语。
当然，他还存了想试探的心思。
无论如何格兰威特的情绪都是个很好的突破口，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在昨晚的商议中也着重讨论过这点。
可现在不同了。
两个人看着被医生三言两语哄住的格兰威特，此时那双鸢紫色的眸中已然褪去了原本的犹疑。
虽然不清楚原因，但不难看出对方至少在某件事情上下定了决心，连带着态度都起了微妙的变化，已经没有破绽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月华岛供奉的神明是个假货？”
听完北条鸫和信誓旦旦的叙述，格兰威特若有所思地开口：“这样的确能说通一系列古怪的事情，可和我们的任务有什么关联吗？”
“你还记得任务内容吗，格兰，”北条鸫和往里面走了两步，四处敲着船舱的墙壁，凭着记忆中的位置摸向右下的凹槽，边说边咯吱一声推开了暗门。
他愉悦地挑了挑眉，视线落到小房间地面杂乱落下的绳结上：“这里实在太破了，怎么看都不像交易的地方，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祭典当天会有新的船只载着货物停在这里。但这同时也诞生了新的疑问——”
“既然有新的船只，那这艘明显不能用的破船停在这里，究竟有什么意义。”
跟着走进来的降谷零接下话题，他套上白色的乳胶手套，低头仔细翻查着断掉的绳索和地面上已经干涸的血迹，再抬头时脸上露出了懊恼之色：“昨天我该再仔细查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