飙升的肾上腺素迟迟降不下来,他心跳如擂,估计以后徒手拆三秒后就要爆炸的炸弹也没这么紧张。
“……啊。”被抢走电饭煲的男人反应慢了半拍,降谷零和慢了一步赶到的诸伏景光却都听出了他话音里的淡淡失望,“可这是必备的器材。”
“做什么的器材?”降谷零问。
“必须在今天下午前完成的东西。”
“什么啊,你直说吧,不行还有我们——我们帮你做啊。”
金发青年不依不挠,不看他藏在袖下的微颤的双拳,还以为五年时光的隔阂就这么被几句话一笔勾销,一切仍如男人从未离开那样,跌入黑洞听不见响的死亡更是无稽之谈。
诸伏景光也想插话。
以他的性格,他会先打圆场,对零说,叔叔不想告诉我们的事就别问了,大人有大人的想法。
但其实这并非本意,零想问的也是他想问的,而他想问的还有更多——叔叔是大人,但他也已经长成大人了,不是吗?
可事实证明,成为大人不代表能够坦率直言,这一点他比不上零。
被思念与悲伤的逆流卷起的时候,回到过去的少年是说不出话的。
“我要做一个蛋糕。”
和记忆一般无二,不,和记忆完全不同的男人说:“复杂的、好看的做不出来,最简单的需要这个东西,应该没问题,我就来买了。”
他的风衣熨烫得平整尖锐,将整个人拉出笔直消瘦的线条,身上意外地没有残留烟味。过了一会儿年轻人们才想起来,男人前几年就把烟戒了,起因是家里的小孩轮流上阵向他强调吸烟有害健康。
黑发依然参差不齐,双眼依然灰暗,脸色依然憔悴,但就是和记忆里的男人不一样……
怎么瞧都不一样,没看到还能一昧地添加幻想,亲眼见到以后,无论如何都不能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