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朝像没反应过来一样, 怔怔看着他。
“…啊?”她呆呆:“啊?”
褚无咎突然不敢对上她的眼睛。
他之前想过很多场景,他想过很多报复她的方法,他把三株无患草全送去琼华殿,就是抱着一种残酷又决然到底的狠心, 他疯了似地想让她后悔, 想让她痛苦, 想让她知道他完全可以不喜欢她, 他可以不给她任何特权。
但是那一切疯癫的、猖狂又畅快的幻想,现在却怎么也浮不出来。
他甚至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他盯着那座燃着袅袅白雾的鹤炉,好像那是多么稀奇又让人舍不得移开视线的东西。
“我没有无患草。”他冷冷说:“我只有那半株, 已经给了魔君, 没有其他的。”
…
……
沉默, 寂静的沉默。
那种沉默忽然让褚无咎感到难以安定。
他盯着那座香炉, 耳朵却紧紧梭巡着她的反应。
“…啊。”好半响,他才听见她呓语一样喃喃低低的声音:“是、是这样吗。”
褚无咎袖口里的手攥了攥,冷淡道:“你以为我是神仙吗, 刚从幻境中醒来,我去哪里摘那么多无患草,那半株已经是极限,若不是为了消除魔种的戾气, 我一株都不会去摘。”
阿朝没有说话。
她低着头, 褚无咎只能看见她黑绒绒的脑袋顶。
他心底的不安更深, 说不清为什么,他缓和了语气, 淡淡道:“那日情景你看见了, 无患草谁也没有, 你想种花草,我寻些别的品种给你。”
他不愿意给她无患草。
他不愿意给她无患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