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知道自己死期将近,佑果面对库洛洛也越发少了之前曾有过的警惕与防备,尤其是知道库洛洛拥有前三周目的记忆,佑果更是少了许多顾忌,于是他凝望着夜色下库洛洛如山水一般静默无言的脸庞,心里微微一荡,忽然语出惊人道:“你可以给我讲夜间故事吗?”
直到说完佑果才意识到自己是说了什么蠢话,让库洛洛为他讲夜间故事哄他入睡,这简直是有史以来最让人觉得可笑的笑话,佑果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将这件事写成段子投稿到杂志社的话会荣登本年度笑话最佳。
于是在说完这句话之后佑果便迅速地反驳了自己之前说的话,只是摆摆手道:“算了,我只是在开玩笑。”
似乎是觉得这个笑话很有趣一般,佑果自己先控制不住地露出几颗牙齿,可是坐在一旁的库洛洛放在膝盖上的手却轻轻点了点,然后说:“我觉得你说的可以试一试。”
佑果溢出嘴角的微笑忽然僵硬在他的脸上,他呆滞地看着面前一本正经的库洛洛,移开视线和自己说:“我大概是幻听了。”
然后库洛洛说:“你没听错。”
他挑了挑眉,在佑果震惊地看过来时竟也露出了点浅浅的笑意:“你说的或许是个不错的办法。”
佑果愣在原地,他看着库洛洛干脆利落地起身去找书,原本卡在喉咙里惊恐的“你在和我开玩笑”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库洛洛便拿着书又出现在了佑果面前。
库洛洛三个字像石子一样卡在佑果的喉咙里,佑果愣愣地看着库洛洛坐下,然后问他:“你想听什么?”
库洛洛或许是被人夺舍了,佑果冷静的想,也或许是被人打坏了脑子,他明天一定要去问问伊尔迷是不是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两个人在什么地方又干了一架,他是不是用钉子插了一次库洛洛的脑袋。
如果伊尔迷知道佑果在想什么一定会觉得很冤枉,毕竟插坏库洛洛的脑子对他来说什么好处也没有,反而会摊上一些麻烦事。
佑果甚至都来不及可惜自己错过的两个帅哥为他打架的刺激感,只是十分冷静地思考着要怎么将库洛洛恢复正常。
因为这样的库洛洛太恐怖了。
佑果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库洛洛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佑果松了口气,心想这下应该恢复正常了吧?然而他却听到库洛洛说:“给我一点位置。”
佑果脑子里浮现出一个问号,视线表达的情绪过于明显,库洛洛淡然地解释:“那样也许会更有效。”
佑果心说坐椅子上和坐床边会有什么区别吗?可是身体却不知为什么自然而然地移开了一点位置,为库洛洛留出一片小小的空地。
库洛洛就是这样如此自然而坦荡地“鸠占鹊巢”,他挺直的脊背半倚在床头,单手握着一本厚厚的古书,以一种闲适又自然的态度坐在佑果的病床上,而身为主人的佑果不得不移动了一下身体,然后被库洛洛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强制性地压在了他身侧。
“睡吧。”库洛洛还很贴心的问:“你想听什么?”
佑果也不知道自己想什么,竟让鬼使神差地说:“还是那个蝴蝶的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