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典韦杀人的目光里,他仿若无人的准备战场临时急救。
好在此人长得粗犷,行事也似放纵不羁,但拿着把小刀竟能看出些心细如发,三下五除二将并不深入的箭头挑了出来,所幸并没有出血严重,粗糙的敷上了药压住伤口也算暂时无事。
这般处理下来竟没用去多长时间。
荀晏压下了喉间不自觉溢出的痛吟,冷汗细细密密的往外冒,不一会就湿透了衣裳,舌下压着的药苦涩得直刺心神,倒是挽回了几分神智。
他拒绝了甘宁的搀扶,慢吞吞扶着边上的石壁站了起来,眼前一片一片的泛着黑,如同踩在棉花上一般,最后借着典韦的力站住。
甘宁想了许久,胯.下尚且凉飕飕,他感觉自己也受了重伤,一时之间竟有些悲恸与后怕,为了完成任务他真的差点失去了太多。
他算是服气这对叔侄了。
他回身吼道:“救助伤员!清扫战场!”
周围几段栈道上仍在厮杀,赶来的蜀兵将叟兵一一踢下了深谷,远远的荀晏甚至看到了远在后边殿后的赵云,那年轻将军已经敏锐的看清了形势,指挥士兵与蜀兵合力。
抬头间那将军一怔,随即对着荀晏的方向大喊了起来,声音被山谷间的风吹散,听不清晰,只能见到嘴巴一张一合。
混沌的大脑陡然清晰,心下一阵空荡荡的彷徨心悸,荀晏拉住了典韦。
“我若不测,典君携我印绶归许昌,”他声音平静而冷淡,“若子龙有心离去,放他走。”
典韦顿时面色一变,“贼兵已灭。”
荀晏未答,只是看着不远处甘宁一刀捅穿一名贼兵,正是杀气腾腾之时,结果一抬头气势荡然无存。
那悍将又一次跳脚了。
“你来干啥?”
荀晏一怔,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了前方一截栈道上有一行人策马而至,为首那人风尘仆仆,面有疲色,颌下蓄着几缕整齐的须髯,原本姝丽的容色也被压得多了几分沉稳之色。
陌生而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