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女人, 每个人看到她大概都会先摇头叹息,再缓缓地用低沉但对方会听得清清楚楚的音量,说道:“真是可怜……”
素净纯白的肌褥绊在她的身上, 像是一株枯黄的萝卜苗上覆盖着一层洁白的霜雪, 她无力挣扎,被迫承受着逐渐爬满全身的冰冷。
大片大片的斑驳占据了她本该白皙的皮肤, 苍白之上落了野狗的屎尿。
“这就是我家小姐……”男人不忍地移开视线,悲怆着哽咽,“大后百合小姐。”
“她的双腿。”另一个人在阴暗中出声,他正盯着女人盖在身上, 有着回行花纹的薄被。
“被那些混蛋生生扯断了!”愤恨不已,男人控诉着自己的无能。
“她的病, 我可以治。”
之前是:我救不了。
谷雨离开暗处, 走到了阻隔之用的屏风外面,小声地说道。
时隔多年,他对大后家的人,说出了不一样的话。
脑海中大后百合的病容逐渐被另一人取代, 那人虽身处黑暗,却心似光明, 温和的笑容取代了对病痛的哀悼。
大后日山, 大后百合。
两个名字在谷雨嘴边反复咀嚼。
站了一会,谷雨抚摸着屏风上凸起的压痕, 那是一副园林山水图, 精美程度与曾经见过的大后家庭院不遑多让,这是整间屋子里最值钱的东西。
“大后诚一郎, 下午我会带着东西再来, 希望那时候你已经说服了大后百合, 让她配合治疗。”谷雨被挂在屏风上面的堇鹤风筝吸引,说话便没那么专注,“途中,可能会,痛苦一点。”
这风筝,能飞吗?
说完,谷雨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抬头望向天空,突然想像凝光那样抽一烟斗。
可惜,他早就戒烟了。
于是只好翻开手边打发时间的病历本,空和派蒙本着多方了解的意图去找神里绫人套话了,荒泷一斗带着大包小包的吃食,独身的谷雨寻着大后诚一郎给的地址找到了他们落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