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
只要活着,总有一天会找到答案的。
“怎么了?”祝槐听见玻璃杯摔碎的声音,探头进来,“没事吧?”
“当然没有。”
他笑笑,不着痕迹地将割破的手指藏到背后。
那么你呢?
他有时候会看着她想。
你想去的地方又是哪里?
也许等到一切结束,他有机会亲口问问对方,说不定还能将一切全盘托出,然后问问她还记不记得那个彷徨的小孩子。答案是不记得也没关系,他分不清自己的感情是憧憬还是依恋占得更多。但无论是哪种,在他鬼使神差地裁下档案里的编号纸片,将它们放进那个吊坠里时都是一样的。
很可惜,他等不到那个机会了。
不过——他知道有些事就是不问值不值得。
意识的陷落有如沉进泥沼,他在双目的半睁半闭间感知到那庞然气息的接近,只消轻轻一碾,他就会整个化为尘埃,彻底回归到本应有的下场。
白鹄长出了一口气,终于靠着墙壁闭上了眼睛。
他仍然没有找到自己想去的地方。
但他找到了死亡的意义。
他的生命即将在此止步,不过其他人还可以走下去。他竭尽所能寻找出来的两条路径,既然其中一条已经证明了是必死之路,那另一条一定就通往光明的希望。
他的手指彻底地滑落下去。
世界的彼端,虚构的网络数据里,定好的倒计时走到了最后一秒。
邮件自动启动了发送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