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聚在高空的乌云还在源源不断地坍缩, 最终凝成了夸张的空洞。
纳茜的盟友在祂的指引后到来,就像是连次元都被撕开裂口,以那点为圆心不断扩散,空气中满溢着无以想象的庞然魔力。从云层的缝隙间缓缓探出的触手只是轻微地触及地表,就压塌了数百米的高大建筑,地震的余波让绵延的街道随之垮塌蒸发。
不要抬头。
呓语在头顶回响。
不要看,不要听,不要去感知。
人类被牵涉进旧日支配者与古神的战争,后者哪怕再友好也是看之即疯的存在。任何拒绝接受的努力都是徒劳,回荡在大气层里的扭曲声音不住地钻进耳朵里,连暴露在外的皮肤都感觉得到那窒息般的压迫感,他们的一切感触都在尖叫着告知这个世界的真相。
思考的凝滞中只有那恶趣味的吉祥物还在散发着一圈又一圈的光晕,积分换来的玩偶派上了它应有的用场,它不住地抵消强行到来的意志检定,维持着玩家们岌岌可危的理智。
某种意义上倒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更占优势,用不着面临全靠运气的精神存亡。他们获得了一定程度的豁免,但压倒性的恐怖依然足以将人逼疯,此起彼伏的尖叫声撕碎耳膜,将声带呛出了血沫。
漫不经心的触碰带来摧枯拉朽的毁灭,被卷入风暴中心的蝼蚁除了逃走别无选择——可他们又能逃到哪里去?
昔日的辉煌只需高阶存在的一根手指就可碾碎,遥远的海岸线也泛起波澜,沉睡于海底宫殿的庞然巨物起身探出了狰狞的头颅。与之一同浮出海平面的是有着挂满藻叶的华丽雕饰的遗迹都市,它的名字叫拉莱耶。
膨胀的球体臃肿地挤满天空,亚弗戈蒙睁开了祂密集的眼球。但遥遥相对的另一侧,同样流转在空中的炫目光线勾勒出复杂瑰丽的形状,显现出真身的亚德·萨达格天性纯洁仁慈,凝视着这位在侵略者中与自己正好处于对位的暴怒的未来与时间之神。
逃。
本能这样叫嚣。
他们必须要逃。
“你们先走。”
塞缪尔说。
“她说过会回来。”他执拗道。
薇拉下一秒就要冲出口的话猛地梗在了喉咙里。
他们本来就是生拉硬拽才将对方拖到这边,直到现在,她终于明白祝槐临走前那句“交给你们了”是什么含义——早知如此,她当时非得扯着对方的领子大喊自己惹的祸自己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