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要隐藏身份之类的原因,同样值得考虑的就是没有自己的躯体这一点了。
“我应该怎么称呼你?文森特,还是……”祝槐问,语含嘲意,“头儿?”
那被摘除出来的大脑一静。
“你又不是世界树的成员。”
它说:“我已经忘记自己的名字了,或者,可以用你也许更习惯的说法——叫我‘01号’吧。”
“所以它们果然延续了那个计划,”谁也不知道这颗大脑是怎么看出她一瞬间流露出的讶异并作出判断的,“而你应该没有听说过01号。”
“你也是它们的一员?”祝槐问。
“我是人类。”
电子音斩钉截铁道。
“彻头彻尾的人类。”
祝槐:“原来如此。”
“你就这么信了?”这下倒是轮到大脑惊讶了,“我还以为你会再怀疑一下。”
“有值得质疑的地方吗?”她反诘。
“……而且,”祝槐沉默两秒,“长眼睛就应该看得出来这根本就是人类的大脑。”
“但是也会有不少别的情况。”电子音一字一顿,“伪装成人类大脑的其他生物,使用法术造成的幻象,或者干脆扰乱视网膜神经……生活在这样的世界,就应该本能地对见到的一切抱有忌惮之心。”
“老实说——”欺诈师随手拖过旁边的椅子坐在对面,机器人歪歪扭扭地递来一杯根本没泡开、还漂着干巴巴茶叶梗的凉水,她淡定地道了声谢谢,“我觉得事到如今没有这个必要。”
三年的时间,塞缪尔到了如今这个级别,那当初本就加入的维尔莱特更是元老式的人物了。
她必然接触过首领,即便那可能只是披着他人躯壳的“替身”。但家族遗传下来的读心能力其实轻而易举就能感觉出对方心里的恶意,连她用另一张角色卡活动时藏起来的负面情感都无所遁形,如果当真有别的图谋又怎么会蒙混过关。
这正是她单刀赴会的原因之一。